作者:Pierro
字数:4654
2021/08/24
三分钟,消灭罪证的三分钟。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当一切收拾完毕后,我和若兰对视了一眼,冲彼此点了点头。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终止那个响了三分多钟,让我心神不宁的,无比该死的敲门声。
一步...两步...三米...两米...
随着距离的缩短,我心中的焦虑也愈发明显。我能感觉到鞋底撞击门板所产生的振幅。它在向我抱怨,连通门外的人一起暴躁地捶打我的心房,把我的良知震的砰砰作响。
而我,作为一名罪人,正在前往为我开设的法场。
一米了,再一步,门就开了。可我的前进也止步于此了。现在的我根本没有开门的勇气,担忧随着时间的流逝正在逐渐升级,总觉得自己收拾的还不够,在无从察觉的角落可能还隐藏着某种疏漏。
刚刚我都做过什么?是否做到位了?
欢爱在沙发上进行,夏天穿的也少,我衣服又没完全脱掉,收拾起来相对容易。门被敲响的前几秒,我的身体还处在旺盛的交配欲中。我可以不管不顾地坐下去,但理智告诉我,最好不要。
在意识到大事不好之后,我迅速做出判断,先是穿好自己的衣服,然后捡起若兰丢在地上的连衣裙,帮她把衣服套好。因为时间紧迫,我找到她的内裤之后并没有交给她,而是直接揉成一团塞进了裤兜。
现场遗留的证据并不是很多,沙发上的粘液已经用坐垫抹去了。其实我原本想用纸巾擦的,但门敲得太响了,加上若兰不合时宜的回应,乱了阵脚的我不慎碰洒了桌上的酒精。
至今被酒精打湿了。情急之下,我只能就地取材,已就已就了。
在沙发上梳理乱发的若兰脸上还有性爱留下的潮红。从她看我的眼神可以推断,我和她的状态应该相差不多。面红耳赤,满头大汗,两人的举止都不自然。尤其是若兰,她的目光还很涣散,显然未从刚刚的欢愉中缓过神来。就她现在的状态,但凡被有经验的人看到,肯定会起疑心。
大门打开前,我与若兰的“奸情”处于暴露于否的量子叠加态。而这一切的结果都是由作为观测者的笑笑所决定的。我们能做的,就是结果被观测前,尽可能让事实被谎言掩盖。
她会发现吗?发现了,我又该怎么办呢?
虽然刚刚说的信誓旦旦,但事关临头,我不得不重新考虑这个问题。
下意识的判断是跑,溜之大吉,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可我又能跑到哪里去呢?
留下若兰一个人面对,这不坐实了我们之间的关系吗?
怯懦地隐瞒已经表明了眼下的我根本提不起坦白的勇气。我厌恶于自己的纵欲。另一方面,我又真心实意的向往与若兰灵肉相合的欢愉。同时,在我大脑的最深处,接近于灵魂层面,最为本源的真心又无比憎恨我刚刚犯下的种种罪行。
可是,只要回想下刚刚与若兰一起留下的疯狂回忆,我又不知道从那儿生出一股泰然自若的勇气。起码这几步走来,我的双腿都没有打战,还能强迫自己摆出一幅若无其事的样子。
我不禁由衷地敬佩自己的厚脸皮,同时又在心底暗骂自己臭不要脸。
砰!砰!砰!
门外的人轻而易举地震碎了我的思绪,把我拉回现实,重新面对那道威压骤增的大门。从小到大,我从未想过开门这个无比简单的举动会变得如此艰难。此时我困窘于大门打开的前一秒,脑子乱糟糟的,耳边嗡鸣不断,完全深陷于背德的惭愧中,诚惶诚恐,局促不安。
我他吗做的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我的心跳的简直像是一列逐渐加速的火车。它已经失控了,我能预见,只要大门打开,它准会顺着我的食道飞出我的胸腔。
可惜,我没的选择。
死期将至,唯有坦然面对,才能留住我最后的尊严。
欣然接受自己的结局吧。像个男人一样,做个铁骨铮铮的汉子。
死就死吧!
留住最后一口勇气,伴着空气把它重新咽进肚子里。我怀着无比沉重的心情,将手挂在门把手上,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压了下去。
咔吧!
敲门声止。随着推动,大门缓缓打开。我不自觉地闭上了眼睛,嘴角还露出一丝解脱的笑意。本以为,迎接我的会是充满杀意的狞笑,或是见血封喉的柴刀。
可是,几秒之后,什么都没发生。
我怀着侥幸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垒到一人多高的纸盒子,以及纸盒后面写满倦意,气喘吁吁地谭笑笑。
“好家伙,可算是开了,我胳膊都快废了,妈你怎么——”笑笑正在抱怨,见开门的是我,当即愣住了。
“诶?你来了?我妈呢?”
她下意识地偏过脑袋向我身后望去,我跟随她的视线不自然地挪动身躯,以身体阻断她的好奇。
“若!嗯...”意识到姓名从我口中所引出的一系列麻烦,我急忙清了清嗓子,结结巴巴地说:“阿姨她受了点伤,我刚刚在包扎,所以....”
“啊!?”笑笑听闻当时就慌了,一步上前将我挤开,顺势把抱在手中的盒子塞在我怀里:“妈?妈!你怎么了?没事吧!”
“没事,没事。”身后的若兰用略显沙哑嗓音回应。“就是碰到了而已,出了点血,不碍事的。”
“怎么这么不小心啊!我看看,要不要去医院?”
“哎?没事的,真的没事,你别抓我脚!”
关心则乱。虽然若兰百般推脱,可还是耐不住笑笑的百般纠缠。我不知道身后具体发生了什么,不过,听声音推断,若兰是真的慌了。
两边声音越来越高,笑笑明显占据主动。眼看落得下风的若兰急的都快哭出来了。我怕笑笑寻得端倪,几步回到客厅,放下盒子,试图帮若兰解围。
“不用担心,我刚刚都处理过了。”我凑到笑笑身后打圆场。“伤口其实不大,只是碰到了指甲,我都已经包扎好了。”
“对对,都包扎好了!”若兰忙点头附和。“没事的,不用担心的。”
“真的?”
“嗯嗯!”若兰把腿从笑笑手中小心翼翼地抽了出来。“小伤而已,不碍事的。再说了,都已经包扎过来,犯不上去医院,花钱多还费事...”
“您又这样。”笑笑好像被触动心事一样,不禁有些气恼。“以前家里没钱就算了,现在还这样!我又不是没钱!”
“好了好了,知道你有钱,有钱也不能乱花啊,你做生意也不容易,现在挣钱多难你也知道。你看啊.......”
面对自己的女儿,即便是若兰也不免开启母上大人惯有的模式,絮絮叨叨地念叨起来。从做生意说到嫁人,再到养孩子的种种花销。从笑笑的反应来看,她虽有反驳的心,可话到嘴边又无力反驳,只能委屈巴巴的乖乖受着。
在外面威风凛凛的谭总,一分钟不到就被自己老妈念叨哭了。若兰明明是伤者,却反过来要安慰笑笑的情绪。看着眼前这对相依为命的母女,我心中好不容易平不下来的负罪感不禁泛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