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儿媳妇的检查结果,陈建芬很满意。
宋斯嘉还没嫁进来的时候,她总是催儿子抓紧早些搞定这个难得的儿媳人选。
谁知道宋斯嘉一点都没意识到她自己的年龄在慢慢变大,足足拖了三年才同
意结婚。
这样一来,夫妻俩结婚时就都接近三十岁了,偏偏婚后还约好暂时先不生孩
子,这可把陈建芬给急坏了。
好不容易这俩小的终于答应准备要宝宝,再看到已经过了三十岁的儿媳身体
一切正常,她总算放下心头一块大石。
接下来就是齐鸿轩的事。
陈建芬之前曾说要夫妻俩都做检查,真实目的还是想要看看儿媳妇的身体状
况如何。
至于自家儿子,她下意识就觉得肯定不会有什么问题,不查也无所谓。
但韩秀薇在知道女儿去医院做过产前检查后,明确提出要女婿也去检查。
陈建芬心底不以为然,但也不好驳老同事兼亲家母的意见,毕竟人家女儿毫
无异议地配合了自己的要求,到了自家儿子这里就推三阻四,也不太好意思。
两家母亲都是学医的,对这方面比较在意也不稀奇,陈建芬自问还是很大气
地与亲家母达成了一致。
转念再想想,韩秀薇的意见也有道理。
陈建芬对儿子的健康虽然有信心,但也知道他从小不爱运动,工作性质又决
定他长期久坐,在电脑前待的时间又长。
严格说起来,这些都有可能对生育造成影响,事先做个检查也好,如果真有
什么问题,也能提前掌握,及时解决。
今天既然已经在医院了,陈建芬就叫儿子顺便去做个精液检查。
齐鸿轩压根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检查不检查都无所谓。
他自己当然觉得全无必要,要不然,怎么能把老婆、吴静雅操得一个个争先
恐后承认是他的母狗呢?可要为这么件小事跟老妈扯皮更显无聊,查就查呗,反
正就是进个小房间撸鸡巴,轻松之极。
他正想去挂号台挂生殖门诊的号,陈建芬扯了他一把:「挂号干嘛?我带你
去,门诊那些人我都认识,今天专家门诊应该是你顾阿姨,让她加个号就行了。
开个检查单,一分钟的事情!」
没走出几步,她突然想起什么,凑到儿子身边小声问:「对了,你上次和嘉
嘉……嗯,那个,是什么时候?」
齐鸿轩根本不在意检查这回事,纯粹只是为让妈妈满意而已,所以虽说同意
做检查,可注意力完全没放在这边,正在想别的事,一时反应不及,呆呆地看着
老妈。
陈建芬当了几十年医生,对这些最基本的生理问题早就不会尴尬了,但在大
庭广众之下还是不方便说得太明显:「精液检查要求3-5天禁欲期,你……这
个星期一以后,有没有和嘉嘉……那个?」
齐鸿轩这下终于听明白了,陈建芬跟他说起这些完全没感觉,他倒是觉得非
常尴尬,狼狈地点头:「有的。」
「啊?」
陈建芬皱皱眉头,不死心地问,「哪天?」
她想了想,如果是星期一的话,那到今天也已经过了三天,勉强符合要求。
「前天……」
齐鸿轩闷了一会,憋出两个字来。
「唉,那今天这检查不能做。」
陈建芬无奈,「下次你还得再来一趟。你记住,今天开始不要再那什么了,
下星期三过来做检查。」
「妈,我跟你说过,下星期二我出差啊。」
「哦,对,那你自己算好时间,一回来,马上过来查。」
「知道了,知道了。」
老妈总纠缠在「精液」、「禁欲」
之类的话题上,齐鸿轩实在有些不耐烦了。
这边取报告的事告一段落,陈建芬就回办公室了。
齐鸿轩则开车送妻子去崇大,她今天虽然没有课,但下午课题组有一个会要
开,她还是要去学校一趟。
到了车上,夫妻间的气氛突然变得不再像刚才陈建芬在时那样和谐。
这种微妙的感觉已经延续两天了。
齐鸿轩没有撒谎,前天晚上他确实和宋斯嘉做过爱。
在与沉惜、陆优他们吃过饭回到家里后,甚至等不及留些时间让夫妻俩各自
洗个澡,齐鸿轩直接在就在客厅抱住了妻子求欢。
宋斯嘉没在意,反正又不是次在客厅沙发上做爱,半推半就地顺了丈夫
的意。
在做爱过程中,宋斯嘉觉得丈夫比平时显得要粗野很多。
如果这份「力道」
只是夫妻间的情趣,倒也并非不能接受,她从来都不是那种娇滴滴的纯情少
女,不会只接受那种柔来腻去的亲密,过去做爱时被揪头发、打屁股也是常事,
但这天的齐鸿轩明显带着强烈的负面情绪,一举一动都像在发泄,这不能不让她
在意。
丈夫射过之后,宋斯嘉想要和他谈谈,看看他到底在想什么。
但齐鸿轩顾左右而言他,明显不想多说,她不想催逼太紧,暂时放下了这件
事。
昨天晚上,她再次提起,想在睡前与丈夫好好沟通一下,齐鸿轩却还是显得
极不耐烦,只说了几句就甩脸走开,搞得宋斯嘉也有些不太高兴。
她独自睡了,在她入睡之前,齐鸿轩一直待在书房没回来。
夫妻间的不谐一直没有得到妥善解决,从昨晚带到了今晨。
一直这样下去当然不好,宋斯嘉觉得在去学校的路上,正好能与丈夫把话说
开。
她对齐鸿轩的心理多少也有些了解,原本希望他能主动说出来,然后再往下
谈,既然丈夫始终不愿开口,那她索性就把话说开。
「鸿轩,你对我和沉惜之间的关系是不是很不满意,一直以来心里都有疙瘩?」
宋斯嘉神情镇定,口吻澹然,而且非常难得,在提到沉惜时没有用「我哥」
这两个字。
齐鸿轩一怔,不满是肯定的,但他不想承认这一点。
「从某个角度来讲,已婚的我,照理应该和别的异性朋友保持适当距离,这
是对你应有的尊重。在我的生活里,有一个没有血缘的『哥哥』,你嘴上虽然从
来都没说,心里是不是一直都很不高兴?」
宋斯嘉决心要把这件事说清楚。
「我……还好。」
齐鸿轩还是嘴硬,「我相信我老婆是有分寸的,对吧?」
宋斯嘉没去管他刻意做出来的嬉皮笑脸:「我跟你说过,我和沉惜之间的友
谊比较特殊。我们不是一个专业的,按说原本不会有交集,但一场激烈的竞赛让
我们相识了。在这几个月时间里,不止我和他,还有很多人,像诸葛雯英、芮智
成、王可心他们,我们在其中投入了太多的激情和热忱,以至于比赛结束之后,
我们彼此间就有了一种割不断的牵绊。至于我和他,刚开始的兄妹之称只是出于
一个学姐的玩笑,原本没放在心上。叫这么两声就怎么了?大学时代那么多认识
的人,还有一些关系很好的朋友,有多少是在毕业那么多年以后完全不通音信了?那时候谁知道今后会怎么样呢?后来时间长了,我和他之间的关系确实不能仅
仅用友谊来概括,非要说的话,大概还真的只能用兄妹这样的亲情来解释。」
齐鸿轩默然不语,这些话他过去听过,这次听也没觉得有什么新意。
但妻子接下来的话倒是让他忍不住眉头一跳,下意识将视线投向车内后视镜
,想看看她此刻是什么表情。
「我承认,大学时代,我曾经对沉惜有过将亲情转变成爱情的想法,但我们
从来没有机会去发展,所以这么多年过去,我和他一直是『兄妹』。
过去,在别人眼中,这种关系是暧昧,可现在,没有人会这么觉得了。
十三年的『兄妹』,即便是暧昧,也已经腻了吧?我和你恋爱结婚,其实就
是意味着我和他绝对不可能再发展其他关系。
恋爱结婚这几年,你应该也明白,我是什么样的性格。」
齐鸿轩皱了皱眉,从理智上来讲他知道宋斯嘉说的对,她不是那种会搞暧昧
的女人,如果有暧昧,那她必然会毫不犹豫先斩断自己这边的关联。
问题是,真正的症结在他的心情,每当难以抑制的妒意或连他自己也从没真
正意识到的自卑感涌上来,他就会控制不住地胡思乱想,也包括去想象自己头上
被人安了个帽子。
可这份小心思,是不便拿出来说的。
「我知道应该控制与异性朋友的来往。在我们结婚以后,我和沉惜除了周六
下午去打球,很少有别的交集。今年过年以后,我和他一共就见了五次……还是
六次,有一次是我爸过生日,前天晚上陪你朋友吃饭也算一次。我觉得我跟他的
联系其实很少,保持这样的距离已经足够了,但我不清楚你是不是也这样想。如
果你很介意,认为我现在这样的距离仍然不妥当,请直说,我会好好考虑将来究
竟应该与沉惜保持什么样的距离,甚至是不是要让兄妹这层关系退出,变成普通
朋友。我想他会尊重我的想法。如果你觉得没什么问题,那我就暂时不改变什么。毕竟过了这么多年,有很多东西真的已经习惯了,他也确实像我从小到大都一
直拥有的亲哥哥一样,我,他,也包括我家里人,都习惯了。当然,我首先要考
虑的,是你的想法。」
「嗯……」
齐鸿轩能感受到妻子此刻的真诚。
如果自己说一声「介意」,是不是宋斯嘉生命里那个讨厌的「哥哥」
真的就永远滚了?他的内心变得很彷徨,这是一个多好的机会啊!可是,他
张不开这个口。
「……没事,你照旧好吧。你和沉惜之间是什么关系,我还不知道吗?你以
为我心眼这么小?呵呵……」
齐鸿轩心里蠢动着,但张开嘴还是打着哈哈地表示自己毫不在意。
「你没问题?」
宋斯嘉盯着他,用特别认真的口吻反问。
「没事!」
齐鸿轩伸手挠了挠眼角,毫不犹豫地回答。
宋斯嘉不再说话,将视线转向车外。
午休时,徐芃约施梦萦去附近的咖啡馆吃饭,吃完也不着急回公司,叫了两
杯咖啡,摆出一副闲聊的架势。
大出他意料之外,今天的施梦萦看上去虽然精神不太好,但情绪挺好,比起
前两个星期的她讲,简直像是换了一个人。
怎么又变正常了?和男朋友和好了?这女人真是越来越捉摸不透……徐芃心
中惊疑不定,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施梦萦突然提出她想换房子,问徐芃能不能帮忙?「哎?」
徐芃觉得非常奇怪,他知道施梦萦现在住的这个房子只租了一年,到月底租
期就要满了,惊讶地问,「就剩下十几天了,干嘛现在搬?」
施梦萦没有解释,只是很确定地说:「反正我要搬!」
今晨醒来之后,回想昨晚的一幕幕,施梦萦生出了强烈的荒诞感。
要说一切全是因为醉后无意识造成的,实在是自欺欺人;但要说酒精没起任
何作用,也不准确。
对发生的一切,她并不后悔,只是觉得有点恶心。
对最近的心境下的施梦萦而言,找个男人上床不算什么事,只是昨晚选的对
象,令她在彻底清醒后有点难以接受。
她先跑去狠狠洗了个澡,里里外外弄干净再说。
肛门里始终未能消退的撕裂痛感提醒着她,昨晚她到底做了哪些过去想都没
想过的事。
正洗着澡,一个突如其来的念头冲入脑海,一旦出现,就愈演愈烈再难改变。
我得离开这个房子,彻底远离!到月底一年租期就满,本来不必那么着急,
可施梦萦记得曾向董德有表示还会续租,现在,她反悔了。
施梦萦觉得自己不知道今后该怎样面对董德有。
如果说上次和他上床,可以解释为是一时冲动,事后能摆出一副高冷模样,
对这男人采取视而不见的态度。
可昨晚自己明明那样主动,今后再摆出过去那副臭脸,连施梦萦自己都觉得
矫情又可笑了。
可是,今后难道还要对这老家伙热情相迎?想到这里,施梦萦失声笑了出来。
她突然想到「倚门卖笑」
这四个字。
她才不想做这种事。
搬走,不是怕了董德有,也不是过不去昨晚那些事这道坎,只是施梦萦拿捏
不住今后再见董德有时的分寸感。
以她的性格而言,艰难的事,闷着头去干就是;可要是确定解决不了的难题
,躲开就是。
眼不见为净。
照施梦萦的想法,最好是今天就搬,永远不要再见董德有。
但她也知道这不可能,就算要搬,至少得先找到一个新住处吧?找住处这又
是件麻烦事。
事实上,别看施梦萦大学毕业后已经在中宁生活了快五年,但她从来没有独
自租过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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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白了,她连中介的门朝哪边开都不知道。
读大学以前住在家里那段时间就不必说了。
大学里她住的是学校宿舍;毕业后个住处是与同学合租的,一切有关租
房的事务全都由同学经手操办,她只管把东西搬进去;换了工作,她想搬家,正
好屠晓丽到中宁来看女儿,顺便用一个周末的时间到处跑了跑,选好住处,与房
东达成协议,她要做的只是跑过去在合同上签了个字;再后来搬进沉惜家中,分
手后搬到现在住的东苑三区,还是沉惜帮她租的房子。
仔细论下来,施梦萦换过的住处不少,却从没亲自租过一次房子。
她觉得这事自己办不了,必须得找人帮忙才行。
对这个要求,徐芃略感无奈。
倒不是说找个住处有多难,而是他突然发现施梦萦身上真的还有许多他过去
没发现的东西。
以前,他只是关注她的愚和执,今天总算见识到了她的任性,凡是她想
做的事,不讲机会,不看场合,想到了就直接要做。
先把这事答应下来再说,这样也好,他今天本来想要提个建议,还思前想后
地找了许多借口,现在不必那么麻烦,顺水推舟就能说:「换房子不是那么容易
的事,你既然今天就不想回去住了,正好明天就是周末,要不这几天我陪你找地
方去散散心吧。回来以后,下星期我就帮你找新的住处。」
「去哪儿?」
「去沐清苑吧?你知道是哪儿哈?」
「去年开年会那个地方吗?现在这个时候去泡温泉?」
「现在很好啊。你不知道吧?春天泡温泉,排毒静心,促进睡眠,对身体挺
好的。」
施梦萦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看看表,已经是下午一点半了,徐芃索性给公司打了个招呼,说要带施梦萦
去拜访一个客户,然后就堂而皇之地翘班了。
榆顺县大半都是山区,从中宁市区到县城走高速至少也要三个小时。
沐清苑建在两处之间,离开虎川区最北端,再开出四十公里左右就能到,差
不多要花两个小时。
他们分别去两人家里转了一圈,带上些随身物品,三点半左右上了高速,傍
晚时分已经站在了沐清苑的前台。
这里的老板是周晓荣的远房亲戚,徐芃也是认识的,所以尽管到了周末的游
客高峰期,他又没有预约,但还是顺利搞到了一个自带温泉汤池的小别墅。
两层的别墅里有好几间卧房,也就没有必要在刚住进去的时候,先为晚上到
底是分开睡还是同房而扯皮。
这星期以来,施梦萦在努力消化崔志良带给她的伤害,徐芃则竭尽全力地消
解着自己内心的混乱和矛盾。
实话实说,他不是没想过自己莫名其妙爱上施梦萦的可能性,但这个念头一
冒出来,就立刻被他自己枪毙了。
他妈这怎么可能呢?我爱这个女人什么呀?徐芃记得很清楚,一直以来,他
对这个女人没有一丝善意,他想的全都是该怎么玩弄她,改造她,怎么彻底征服
她的心灵,扭转她的观念,把她从一个冰山美人彻底调教成风骚贱货,仅此而已。
假设去年的计划顺利执行,假设现在的施梦萦已经被改造成了一条母狗,那
他可能早就已经把她甩了。
我怎么可能会爱上这种女人呢?难道说,因为调教她的计划被打断,欲望难
以得到释放,在她身上投放了太多的心思,变相就等于被这女人在精神上囚禁了
自己,居然还整出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来了?操!绝不可能!徐芃发狠地想:我现
在这个样子,肯定是因为隔了太久,对她的兴趣消减太多了。
就冲着她让我空等了这大半年,就得好好收拾她!必须狠狠折腾这骚货,搞
死她!彻底摧毁她!晚饭过后,施梦萦主动要求徐芃去弄瓶红酒过来,两人在房
间里边喝边聊。
刚住进来的时候,施梦萦把自己的小行李放在徐芃隔壁的房间,但吃过饭后
,她一直就待在徐芃的房间里,一瓶酒差不多都要喝完了,她还是没有要回去的
意思。
酒瓶见了底,施梦萦酒兴正浓,吵着还要继续喝,于是徐芃打电话又叫来一
瓶酒。
喝得兴致高涨,施梦萦突然拍着手笑:「上次我们喝酒聊天是什么时候?」
「去年,在香格里拉,你拍写真,然后晚上我们聊天。」
「聊天?不止是聊天吧?」
施梦萦翻了他一个白眼,可以说是不屑,也像是挑逗。
「当然不只聊天了,嘿嘿……」
徐芃搓着手笑。
「你知不知道那天我为什么睡着睡着突然从房间里出来?」
徐芃一愣,对于这一点,他后来就没再想过。
施梦萦放肆地笑,好不容易才停下来,说出那天自己实在憋不住尿了出来,
逃进卫生间的时候,大腿上的丝袜都已经湿透了的糗事。
徐芃陪着她大笑了一场。
笑笑,哭哭,两人越坐越近。
不知说起了什么,两人又打闹起来,施梦萦先是在徐芃胸口捶了十几下,突
然愣怔地盯着他的眼睛,两人对视了一会,徐芃扑上去紧紧吻住了她的唇,随即
两人再自然不过地滚上了床。
徐芃惊讶地发现,半年多没见过床上的施梦萦,她现在的转变可不是一星半
点,无论从技巧的纯熟度上,还是在心态的开放度上,都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其实自己也差不多天天都能见到她,却没想到悄无声息的,她已经有了这么
大的变化?次做完,大概是晚上十点左右,徐芃搂着光熘熘的施梦萦又聊了
一会,下床去了趟卫生间,回来还想继续,却发现这女人已经沉沉睡去。
施梦萦蜷着身体,睡得很香。
徐芃想了想,还是没叫醒她。
他躺到床上,怎么都无法入睡。
翻来覆去折腾到凌晨一点钟,他失去了耐心,起身走到房间外,在楼梯旁起
居区的沙发上沉默地坐了两个多小时,多少有了些困意,这才回房间睡下。
第二天两人都起得很晚,吃过中饭,徐芃陪施梦萦去了一趟附近的名胜──
律宗古刹隆元寺。
母亲屠晓丽信佛,施梦萦自己虽无宗教信仰,但还是认真地拜了寺中的菩萨。
回到沐清苑时,施梦萦惊讶地在入口处,看见从不远的停车场方向走来两个
熟人:周晓荣和谭伊娜。
「你们也来这边玩哦?这么巧?哈哈,我们刚到,还没订房间,要不就住一
起吧?」
周晓荣一句「巧合」,就把行李搬进了徐芃和施梦萦住的小别墅。
趁施梦萦回房间换衣服,周晓荣把徐芃拉到一边,轻声问:「怎么样?你是
不是又已经把她搞上了?叫我过来是不是有戏?」
徐芃看着他,欲言又止。
昨晚感觉到如今的施梦萦似乎不难上手,却又深感自己似乎失去了想象中那
样狠狠摧残她的决心,今天早晨起来,他特意打电话给周晓荣叫他过来,本想和
他联手一起找到玩女人的乐趣,抛去那些乱七八糟的杂念,可在周晓荣活生生出
现在眼前时,徐芃却立刻后悔了。
想到周晓荣要分自己一杯羹,要在施梦萦身上折腾,徐芃就深感不爽。
这是两人相识二十几年来,他次在和这胖子分享东西时产生这种感觉。
可事到临头,怎么阻止兴冲冲过来的周晓荣呢?徐芃知道除非自己说施梦萦
今后是自己的女人,谁也别碰,否则他根本没有合适的理由拒绝周晓荣。
偏偏那种话,又是他绝对不可能说出口的。
天色渐暗,这会是一个很纠结的晚上。
周末的夜晚,本就该缤纷多彩,既有像周晓荣和徐芃这样肉食凶勐的,也会
有其他更清澹些的节目。
沉惜坐在一群莺莺燕燕之中,望着不远处的裴语微。
她正酷酷地坐在一张高脚椅上,一脚踮地,另一脚微曲搁在椅腿间的金属杠
上,深情地唱着《下一个天亮》。
「……时间可以磨去我的棱角,有些坚持却永远磨不掉;请容许我,小小的
骄傲,因为有你这样的依靠……」
唱到这段时,裴语微自然而然地转过脸来,隔着众多闺蜜,沉惜的目光始终
落在她的身上,两人相视一笑。
「哎呀……受不了了!」
沉惜身边一个女孩突然张开两手紧紧搂住了自己,装出一副浑身哆嗦的样子。
「怎么了?怎么了?」
一帮女孩叽叽喳喳地问。
那女孩夸张地做了个鬼脸,摇头说:「太肉麻了!这两个家伙太腻歪了!从
微微过去唱歌开始,她男朋友就一直看着她笑,一直看着,一直看着,眼睛都没
转开过。这狗粮太腻人了!」
周围的女孩都前仰后合地大笑起来。
「哼!腻人就闪开!」
裴语微威风八面地杀了回来,屁股轻轻一拱,把那个侵占了她之前位置的女
孩顶开,坐回到沉惜身边。
「哎呀!知道你这小贱人屁股大,不用这么顶我吧?」
那女孩不示弱地回了一句嘴。
裴语微立刻扑过去和她扭打在一起,互相呵痒,笑做一团。
尽管早已做足心理准备,但身陷没有第二个男人在场的纯少女Pr之
中,沉惜还是略感不适。
天气逐渐转暖,爱美的女孩哪还顾得上可能的春寒,五月天里早早就换上了
裙子。
裴语微和闺蜜一闹,那女孩裙子扬起,里面的澹紫色内裤清楚地暴露在他眼
前,想要「非礼勿视」
都不行。
今晚这个Pr里,都是和裴语微真心要好的闺蜜,像裘欣悦、去年在
雅福会制服Pr散场后遇到过的那个曾与刘凯耀相过亲的女孩、曾经喝得
半醉愿赌服输地送上门和男人上床的姐们儿,都在其中。
这群姐妹或许家世不同,职业不同,个性不同,观念上也不尽相同,但感情
的确要好,不像去年圣诞节在向阳吧办的那个Pr,混杂了好几个只是需
要在面子上好好应酬的塑料花姐妹。
前天裴语微小心翼翼地问沉惜这个聚会他愿不愿意一起去。
沉惜很好奇:「有没有说可以带家属?别我去了以后惹人讨厌。」
「嗯,不会!按说呢,我们玩是不带家属的,不过这次她们点名要你参加哦。因为你还是『新人』,没拜过码头嘛!哈哈哈……」
沉惜哭笑不得:「听你这意思,你的闺蜜们不管谁谈了新的男朋友,都要带
着去拜一次码头?」
「嗯,规矩是这样的。要是不能获得闺蜜们的认同,你的日子就不大好过了
,哈哈。」
「你被拜过几次啊?」
一问这个,裴语微变得满脸郁闷:「她们现在有男朋友的,都是在我回国前
找的,我还没被任何一个拜过呢!你居然是这一年来的个,这样一想,我好
像吃亏了呀!哼,要是你不想去,那咱就不去了。」
「呵呵,我倒无所谓,我很愿意陪你去。」
「那好吧……嘿嘿!」
沉惜想起刚才裴语微那份谨慎的小模样,有点难以理解:「就这个事啊?你
直说不就好了吗?干嘛像做贼一样?」
裴语微吐舌头:「怕你不喜欢我那帮姐妹嘛……」
「还好吧?我跟裘欣悦相处不是还挺融洽的嘛。」
「欣欣是欣欣啦……她……嗯……怎么说呢?算是她们当中最正常的一个,
哈哈……」
沉惜无语:「呃……还有哪些不正常的?说来听听……」
「嗯……」
裴语微皱着鼻子想了会,「算了,我不说。出卖姐妹不太好吧?」
沉惜特别认真地看了她一会,点点头:「好吧,我支持你!讲义气是对的!」
裴语微撇了撇嘴,嘴角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就算是面对自己男朋友,有些话还是不能乱说啊。
总不能告诉他,自己曾和姐妹们「押」
着打赌输了的闺蜜半夜送屄上门吧?也不能直说某个闺蜜是如假包换的蕾丝
边吧?从走进KTV包厢的秒钟开始,沉惜就成了珍稀动物,不光被所有人
围观,甭管是哪个姐妹,都要过来和他多搭几句话。
「哎呀呀,你可实在是太珍贵了,从小到大,你是微微个愿意承认是她
男朋友的男人哎!」
「喂喂喂!你们说话要清楚一点!」
裴语微听了这话就不乐意了,「别说得我好像没人要似的!」
沉惜礼貌地微笑,任由女孩们在身边笑闹。
他虽然是「特邀」
来参加这个Pr的,但只有他一个男人,最好的态度还是尽可能低调。
这一晚上,他除了礼貌地与过来搭话的女孩们聊上几句以外,只做一件事情
,就是随时将目光锁定在裴语微身上,她可以跑开去做任何事,和任何人聊天,
他既不阻拦,也不插话,只是始终温柔地望着她。
只需这一件事,就让几个有心观察他的女孩歆羡不已。
众人唱了会歌之后,有人提出玩「真心话大冒险」。
有沉惜在场,这个游戏似乎变得格外有趣,不管是「真心话」,还是「大冒
险」,都可能会有特别的「刺激」
出现。
当然,也正因为沉惜在场,顶多只会打打擦边球,不可能闹出太过分的花样。
玩了两轮,轮到了裴语微,她毫不犹豫选择了「真心话」,问题是:如果你
与相爱的人只剩下最后分钟相处时间,你会和他做什么?A聊天;B接吻;
做爱;D对视。
好几个人都吃吃地笑,觉得裴语微在沉惜面前大概不至于表现得太「豪放」
,没想到她想都没想,直接就选了「」。
几乎所有人都愣了一下,随即纷纷笑出了声。
沉惜则一脸平静,垂着眼皮,沉默不语。
裴语微噘着嘴抱怨:「谁出的这种脑残问题?」
然后推了一下男朋友:「你给这帮没脑子的小贱人解释一下!」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沉惜身上。
那个在姐妹中算是个性最为豪放,曾半夜送屄上门的女孩问了句:「怎么样?有我们微微这样的女朋友,是不是很『性』、『福』啊?」
她刻意在「性福」
两个字上加了重音,还把两字分开来读,任谁都能听出来,她说的绝不会是
「幸福」
这层意思。
沉惜一本正经地承认:「『性福』嘛,这个是肯定的,不必多讲。
关于这个问题,我觉得和性不性福没什么关系,照道理来讲,应该所有人都
选做爱啊……」
「啊?为什么?」
「你们都傻啊!?」
裴语微鄙视地看着所有人。
沉惜澹定地解释:「因为『做爱』这个选项涵盖了其他所有可能啊!做爱的
时候,又可以接吻、对视,也可以聊天,一个选项,四件事都能做,不选它选什
么?」
大家面面相觑,哄堂大笑,都没想到居然还可以这样操作。
豪放闺蜜不怀好意地凑近裴语微,小声问:「十分钟还要做,你男朋友不会
只有十分钟吧?哈哈哈……」
裴语微扬起小脑袋:「哼哼!谁做谁知道!反正每次我都累得一根手指都不
想动!不过你们就都别想了!」
又有几个女孩笑得抱成一团。
沉惜打声招呼,起身走出包厢,去了趟卫生间。
回来时,发现裘欣悦正站在走廊上,像是正在等他。
两人几乎从没有单独相处过,刚开始还是有些生疏感,脸上都带着客气却略
显疏离的笑容,稍稍酝酿了一下气氛,裘欣悦开门见山:「前天晚上,我男朋友
找我,坦白了一些事情。」
沉惜镇定地望着她,没做任何反应。
裘欣悦锐利的眼神一闪即逝地在他脸上掠过。
「你不好奇他坦白了什么吗?还是,你早就知道了?」
「我对别人的私事,一般没有太强的好奇心。你也没说他具体坦白了些什么
,我现在也不清楚,我是不是早就知道。」
裘欣悦嫣然一笑,毫不掩饰地说:「他说他噼腿了!跟那个……嗯……叫什
么……就是你前女友……哈,这层关系真有趣,没想到我和微微的男人居然先后
和同一个女人谈过恋爱。」
说着她耸了耸肩,表示对这个巧合的无语,接着又说下去:「我男朋友坦白
说他出轨,和你前女友有暧昧,然后说希望看在他已经认识到错误,果断和那女
的分手,又主动来找我承认错误的分上,我能原谅他。先不说我原不原谅的事,
首先我就不相信他是良心发现主动来坦白的,虽然我没能找到蛛丝马迹,但不知
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是你在背后逼他这么做。这事,是不是和你有关系?」
沉惜沉默了几秒钟,突然展颜一笑:「我没有逼他。」
「真的……」
裘欣悦本想追问「真的不是你」,突然住口不言,仔细地想了会,露出一丝
狡黠的笑容,「你,没有逼他,但并不是与此事无关,对吗?」
沉惜继续微笑,没再说话。
「谢谢。」
裘欣悦摊了摊手,「你,真有意思。如果你不是微微看中的男人,我会试着
把你抢过来!」
沉惜露出受宠若惊却又敬谢不敏的神情,潇洒地摆了摆手。
裘欣悦似乎单纯只是为了要和他说这几句话才走出包厢的,结束交谈后转身
就往回走。
走出几步,她回头一笑:「我给你送上了一份回礼,希望多少也能帮到你一
点。」
这下倒真让沉惜感到困惑了,后来聚会里发生的事,他基本上没留意,想了
许久,都没能猜到裘欣悦到底送了自己什么。
困惑既深,目光自然会时不时投向她,后者注意到他的视线,嘴角总是挂上
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裘欣悦到底送了什么,别说沉惜想不出来,裴语微也完全没有概念。
照两人原本的计划,聚会结束后,他们要回裴语微的小窝过夜。
没想到Pr快结束时,裴新林打来电话,让女儿不管多晚,忙完自己
的事后都要回家一趟。
小丫头虽然时不时会表现得骄纵,却还是很有分寸的,尤其是向来最听老爸
的话,于是两人之前的计划只能取消。
送她回家的路上,沉惜把有关崔志良和裘欣悦的事简单地说了一遍。
裴语微立刻就叫了起来:「这么大的事,你竟然瞒着我!」
「我是怕你知道了这个事,又不能告诉闺蜜,会憋坏的。」
「哼哼,姓崔的是想死啊!真敢噼腿!欣欣有没有说准备怎么收拾他?」
「没有。这是她的事,我没问。倒是她说的送给我的回礼,我怎么都想不出
她会送我什么?」
裴语微绞尽脑汁地想了好一会,也不得不放弃:「嗯……我也不知道。」
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这个问题,裴语微回家后没多久就知道了答桉。
她到家时已接近午夜,平时到了这个点,裴新林多半已经就寝,今天他却还
坐在客厅里随手翻着一本书。
见女儿进门,他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招呼道:「来,坐下。」
裴语微心里有点打憷,慢腾腾地凑拢过来:「妈妈呢?睡啦?」
「那当然,你也不看看几点了?」
裴新林扭脸看了眼客厅里的大立钟,「你不在家的时候,是不是每天都玩到
这时候啊?」
裴语微没答话,带着一脸乖巧的笑,坐到离裴新林不远的另一个沙发上,侧
着身子看向父亲。
「爸,这么晚叫我回来,怎么了?你可别吓我。」
裴新林注意了一下自己刚看的页码,合上书放到身边,盯着女儿看了一会,
似笑非笑地说:「今天下午,你裘伯伯、栾叔叔、赵叔叔到家里来了……」
裴语微觉得莫名其妙:「我知道啊,晚上欣欣说了,裘伯伯又来咱家打桥牌
了。你和这几个叔叔伯伯只要都有空,每周六都要打牌的呀,多少年的惯例了,
这怎么了?」
「哈哈,本来呢是没什么特别的,但是你猜猜,今天你裘伯伯跟我说了件什
么事?」
裴语微当然猜不到,但不知为何心里突然一动,想到裘欣悦所说的回礼,略
带期冀又强作镇定地摇头。
「你裘伯伯说,他听欣欣讲,你找了一个如意郎君,连她都恨不得想要抢过
去。他说这是他女儿从小到大次对一个同辈的男孩──哦,沉惜三十岁了,
不能说是男孩了。是欣欣次对一个男人作出这种评价。」
裴语微得意地笑,随即收敛起来,摆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
裴新林戏谑地看着女儿:「如果是别人这么说呢,我可能会觉得是你找了闺
蜜帮忙,想曲线救国,给我耳朵里灌一些关于你男朋友的好话。」
裴语微气哼哼地噘起嘴:「爸,你就这么想我的呀?」
「哼,你又不是做不出来。但欣欣这样讲,我倒是真的有点好奇了。如果沉
惜没有过人之处,她可能会个劝你分手,绝不会帮你在我这边圆这个场。」
「那当然了!」
裴新林叹了一口气,摇摇头:「微微,你找的这个男朋友,好手段啊!」
「啊?」
裴语微真的听不懂父亲在说什么。
「看来你是什么都不知道?最近这半个月,我耳边出现的最多的名字,就是
『沉惜』!说来真是有趣,过去这么多年,我只知道沉家有这么个孩子,其他一
无所知,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
可就这短短十几天,我已经快被『沉惜』这两个字烦死了。」
裴新林又好气又好笑地说。
看他的模样,「烦死」
之说应该只是玩笑,裴语微也就不着急。
「你刘默叔叔特意给我打电话,说听他小儿子讲,沉惜和雷家那小子两次约
在雅福会见面,就为解决网上那些传言的事。他说网上那些事都是雷家小子故意
栽的脏,铭远拍胸脯担保,沉惜的人品绝无问题。前天我跟你朱叔叔吃饭,又听
他说起沉惜居然和他一样,都是翼科的股东,他对这个年轻人的能力和人品赞不
绝口……哈哈,微微啊,你这些叔伯一个个来帮你男朋友说话,你居然都不知道?看来你男朋友根本没有通过你,凭他自己的本事就搬动了这么多跟我交情莫逆
的说客,你说,是不是好手段啊?」
裴语微听得心花怒放。
之前沉惜极其肯定地说这件事由他去办,出于对他的信任,她真就什么都没
再管,哪怕眼看着他这些天闷声不响似乎什么都没做,也没催促。
只是她偶尔会想,可能是这事难度较大,他还没想到最稳妥的解决办法。
没想到暗地里,沉惜居然已经发动起这么多人对裴新林展开攻势了。
想想还是有些担心,裴语微试探着说:「哎呀,他这家伙,真是过犹不及!
这么做也太刻意了……」
裴新林当然看得出女儿嘴上抱怨,心里偏帮,打断了她的话:「他才不怕刻
意,他就是故意把事情做得这么明显,因为他知道,最大的障碍是什么。」
「啊?是什么呀?」
裴新林摇摇头,笑了笑,没说话。
以裴新林如今的身家地位,思维方式自然与一般人不同。
人品、名声这种东西当然是未来女婿的重要考量标准之一,但所谓的「名声」,与通常人的理解也有微妙的不同。
他所看重的未来女婿人选所需要的声誉,根本不在市井坊间,街巷升斗。
不遭人嫉是庸才,任尔东西南北风,庸众的赞与毁,裴新林不会放在心上。
他重视的,是自己的老朋友、合作伙伴甚至包括对手们会怎么看待自己的女
婿,如果在这群人中毁了名声,那对方不管条件多好,裴新林都不会认可。
现在的情况恰好相反,网上的事件一出,不明真相的网民中可能还有许多把
沉惜看作是好色无德的富二代,但在裴新林真正看重的环境里,他的名声却几乎
没什么损害。
尤其是他最看重的几个朋友里,已经有三个人明确站出来表达了对沉惜的支
持,所谓的名誉问题自然也就荡然无存。
「哈哈……」
即便在女儿面前,裴新林还是忍不住自顾自发笑,「你这个男朋友……有点
意思。」
「那,爸,你不担心大伯那边?」
裴语微继续试探。
裴新林白了女儿一眼:「我还没同意你嫁给他,有什么好担心你大伯那边的?」
「哼!」
「再说,你大伯,有我敬着他,有歆歆孝顺他,也够了,没道理还要加上你。如果你真的非要跟沉惜在一起,而他也确实配得上你,难道就因为我大哥和他
们家有些矛盾,我的女儿就得牺牲幸福吗?如果我能认可,你大伯那边的事,轮
不到你们小辈操心。」
裴语微差点就要蹦起来了:「老爸威武!」
「好了,少拍马屁!下个周末,把你男朋友约过来,总要先见上一面,才能
说其他的吧?」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