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墨痕
字数:10549
2020/02/04
如今绿文当道,很多优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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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的后宫文,元素比较多,什么调教捆绑,母女同床,冰冷仙子……不知道受不
受欢迎。
第一集 南唐风华志
楔子 千年魂梦与君同
「怎么办啊怎么办啊,小姐都要进皇宫了,好人选还是没找到」
一个大约十六七岁的秀丽姑娘,嘴里念念叨叨,踩着轻功在树丫与房顶间飞
来飞去,似乎是在寻找什么,急的团团转。
突然,她的眼睛一亮。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却是一位年轻的 公子。
这年轻 公子相貌清秀,温润如玉,身材修长,有些单薄的身体穿着一件干干
净净的旧衣服,正站在巷子里,背对着阳光静静的读着一卷书。
见到一位姑娘突然落在他面前,他显然吓人一跳,手中的书落在了地上。旋
即又自嘲的笑了一声,捡起书掸了掸灰,继续自顾自的读了起来。
「喂喂喂,别读了。」却是那姑娘开口了。
这 公子抬起头来:「姑娘可是和在下说话?」
「你说呢,这旁边还有哪个人?你考取了功名没有啊?」
「呃……」他愣了一下,显然也是没料到眼前这姑娘如此直接,摇摇头,眼
神有些暗淡,「在下寒窗苦读数载,却是没有功名,愧对亡父亡母。」
「哦,这样啊,」姑娘转了转眼珠子,「那你会经商吗?」
「自是不会。」
「武功如何。」
「在下不能练武。」
「这样啊,那你会点别的吗,作画会不会?算术好不好?胆子大不大?……」
这 公子一阵苦笑:「姑娘莫要打趣了,在下就是一穷书生……」
「那你知道韩家大小姐韩听南吗?」
「这……」他脸上露出一丝憧憬,「试问谁不知?韩小姐貌美无双,武功高
强, 年纪轻轻就位列昭武校尉,前途无量,这等人,就如同那天上的仙女……哎
呀……这位姑娘,你这是干嘛!」
那姑娘一把拎住他的领子,就朝屋顶飞去:「就是你了!」
「姑娘,你这是作甚,快放在下下去,在下恐高啊……在下……啊……」他
惨叫一声,竟是被这突然的举动吓得一抖一抖,昏死过去。
与此同时,在不知道什么地方,一个刚刚死去的人,灵魂飞向空中,像是受
到召唤一般,跨过不知几何,魂回千年……
第一章花重江宁玄武赋诗
绿水本无忧,因风皱面。一阵阵清爽的微风像一只温柔的巧手,捻起宽广的
湖面,泛起一层层涟漪。正是春景正浓的时节,石堤上的垂柳婆娑起舞,湖心处
游船如梭。
细润的春雨没能挡住游客的兴致,放眼望去,只感觉烟波浩渺,朦朦胧胧,
小孩在蝉翼般的薄纱细雨中欢快的奔走玩耍。殷实一点的家庭往往登上林立的湖
边小楼,一边细品清茶,一边远眺湖景,舒适至极。若是才子仕女,则又往往一
起租下一画舫,于湖中吟诗作赋,好不快哉。
若要在这江宁城中的清丽春景下,挑一个心情不那么好的人,季隐墨绝对算
一个。
那天晚上他刚下班回家,走在大马路上,被一个不长眼的司机撞了,大概当
场就流血过多, 年纪轻轻,凉的彻底。事情就是这么简单,但接下来的事情就很
复杂了。
季隐墨 穿越了。
穿越在江宁大户韩家的赘婿身上, 记忆融合的还算顺利,虽然有一些知识还
不清楚,但季隐墨没费多大力气就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要说 穿越过来的他没有一点慌乱,那是不可能的,可是艰难的处境没有给他
太多慌乱的资格。
同样叫做「季隐墨」,这副身体的情况却是相当差,要不然也不会给他的灵
魂可乘之机,他在床上躺了好几天,被下人把屎把尿,喂汤喂饭。而除了糟糕的
身体情况外,另外一些出现在他脑袋里的知识,让他效仿 穿越者前辈大展宏图的
热情扑灭了。
他所在的国家叫唐,人称南唐,还算不错,五代十国时期,商业发达之地。
然而接下来在他脑袋里冒出的信息把他惊的一愣一愣。南唐西边还有个国家,叫
蜀汉,皇帝人称:天机神算诸葛亮。北边什么情况倒是不太记得了。
一向熟读历史的季隐墨顿时知道自己一小半的知识储备都没用了,不说完全
不同时期的国家双足鼎立这种奇葩事,单是诸葛亮把刘禅那个废物给篡了就让他
无力吐槽。
季隐墨觉得,如果这会有人告诉他北边草原上是一个叫美利坚的国家,他都
可以接受。
其实这也还好,只要能掌控时代发展进步的基本脉络,利用一些超前的知识
做出点成就也是勉强可以的。
然而,当季隐墨认识到这是一个可以练武的世界,而自己是彻头彻尾的修炼
废物时,他决定还是安安心心的当个赘婿啃老婆,绝对不惹事。要知道他入门的
前一天,就是被他武功高强的仙女老婆……的侍女给一只手拎过来的。这个 记忆
片段彻头彻尾的打击了他。
今天是季隐墨病好以后第一次走出去。这几天他躺在床上憋坏了,觉得自己
大概掌握了古代的风土人情、交流习惯后,一早就趁着门卫换岗时溜了出来。
这个时代的江宁苏醒的很早,天色尚昏暗时,就能看到街道边的小摊点人满
为患,呼喊声此起彼伏。茶馆、客栈、当铺林立街头,各种各样的小贩们来来回
回沿街叫卖,不时有青衣侠客踏着风,轻巧的穿过人群,但这个古香古色的城市
如同当下的时节一般, 欣欣向荣。
季隐墨是怀着一种看电影一般的美好心情旁观这一切的,尽管已经来了好几
天,他内心深处依旧当自己是个现代人,此情此景更像是去某个古镇旅游,而不
是试图融入这个神奇的世界。
他还记得自己在故宫看清明上河图的好奇心境,当下情景,大致也是如此吧。
但是他的好心情很块就打破了。
或许是因为被强绑过来的,这两天总是有人看着他,为防止不必要的麻烦,
季隐墨是偷偷摸摸出来的,并没有吃早饭。他在江宁的街道上漫步了许久,很快
就听到肚子饥饿的呼喊。
久病初愈,季隐墨全靠着充满好奇的灵魂支撑他游览江宁街景,如今只感到
疲惫不堪。干脆坐到一个早餐小摊上,点了份豆浆,几个包子。
古代的食物自然是原汁原味的,豆浆相当浓,细腻醇厚,包子的份量也很足
很厚实,轻咬下去,能感到泛着肉香的汤汁溢满口中。饿的前胸贴后背的季隐墨
吃的很是畅快。待到饱餐一顿,习惯性的摸下口袋,才发现一件很不幸的事。
没有手机。
被伺候了几天的病号季隐墨,第一次产生了一种强烈的不适应感,没有支付
宝,没有微信,没有淘宝天猫,这真的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古代世界。不是什么清
明上河图,不是什么电影。
自己并不是观光客,而是画中人。
可惜眼下他也没法考虑太多。情况很尴尬,他连一个铜板都没带。没想到自
己 穿越而来的第一项壮举就是一次霸王餐,季隐墨呆呆的坐在摊位上,不知该哭
还是该笑。不过不管如何,他那种游戏人间的心情很快烟消云散。
好在一个一身粉衣的姑娘突然跳了出来,付钱帮他解了围,还顺便在小摊众
客一片看戏的眼光中,把他一路拎到一个小巷子里。
「怎么,姑爷,韩家的早饭比这小摊小贩的还要差?」
巷子的阴影里,姑娘一脸不满,对着站在一旁的季隐墨质问。
小姑娘很漂亮,身穿一袭白里透粉的石榴群,上身外罩一件浅色的小袄,绣
着几朵梅,略施粉黛,额间轻点朱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可以修炼的缘故,这个
世界的很多女子质量奇高无比。
季隐墨此刻却没有一点心思欣赏。这具身体似乎对这个称为梅儿的侍女有一
种恐惧感,原因他是知道的,不就是入赘那天被她粗暴的弄过来吗,不就是过程
稍微暴力一点把曾经的他吓死了吗。所谓站着说话不腰疼,并没有经历这些的季
隐墨本人是丝毫不害怕的。
揉了揉被拽的生疼的肩膀,季隐墨想着这小姑娘是练到什么境界来着?力气
好生之大,他没有正面回答,只是问道:「你一路都跟着我?」
梅儿俏丽的小脸愈加露出不高兴的表情,睁大眼睛怒盯着他,季隐墨心里一
嘿,谁怕谁啊,也盯着她看。
两人就这样对视了好一会,直到梅儿有点脸红,才终于糯糯的开口了:「姑
爷,若是对韩家有什么不满,只管和小姐说就行了。」
季隐墨一愣,似乎梅儿误会了什么,哪有不满啊,简直太满意了好嘛,衣来
伸手饭来张口,在这样下去自己就要被养成个废人了。曾经也是做过被富婆包养
的美梦,虽然过程有些曲折,但如今这不实现了吗?
不过他还是稍作解释:「没有,只是这几天过得闷了点,早起出来散散心,
顺便吃个早饭。」
梅儿显然没有相信,只是她也没有追究什么,唤来一辆马车,拉着季隐墨就
上去了。
马车里两人无话,季隐墨自然是不想回韩家的。倒也不是在韩家过得不爽,
相反,这几天在病床上,不少韩家人都来看望过他,都还算有礼。
只是若大一个江宁城他只逛了很一小部分,好不 容易外出一次,怎么也要玩
个尽兴才对。不过,梅儿应该是一直吊在他身后,却没有打扰他的闲逛。看在一
顿早饭的份上,还是不要拂了她的面子。
马车慢慢驶过长街,却不是韩家的方向,季隐墨诧异的看了坐在对面的梅儿
一眼,只看到她头往旁边一撇,伴着一声冷哼。
他内心感到有点好笑。这位可是能够在房顶上飘来飘起的猛人,生起气来的
这股娇态,也终究是个十六七岁的姑娘罢了。
梅儿还是回话了:「姑爷,小姐今天宴请江宁才子才女,如今都已经开始了,
你却缺席,让小姐怎好相处。」
季隐墨这才想起这几天听下人提过的玄武诗会,大概就是今天举办吧。往年
也是由韩家大小姐组织,只是如今韩大小姐已经出阁,倒是不再适合站在台前大
操大办了,至少表面上,他这个做丈夫的还是要出来的,尽管他只是一个赘婿。
很快,马车驶到了玄武湖边。
********
玄武湖畔的览胜楼,是赏这湖边春景的最好去处。览胜楼本就是名楼,雕梁
画栋,丹楹刻桷不说,单是从楼中眺目,玄武湖的壮丽美景就一览无余,尽收眼
底。往往只有富家官宦才有资格登楼之地,如今却似乎被包场。楼中隐隐传来歌
女美妙的歌曲,夹杂或而爽朗,或而轻巧的笑声。
韩家举办这玄武诗会已经三年了,每年都于这览胜楼中广宴江宁才子才女,
期间也常有名篇好句流出。
韩家本就是南唐大族,借此诗会,更是补全了文、武、仕的最后一环「文」,
一时名声更盛。而首先提出这玄武诗会,更巧妙经营使得其压过江宁其他诗会的
韩家大小姐韩听南,更是风头无两,本就以美貌无双,武功高强而出名的她,为
此还多了个智女的名号。
此时的览胜楼中,玄武诗会似乎已经进入了高潮,场中言笑晏晏,其乐融融。
坐在上首的宋青宋老亦是满脸微笑,不住朝着周围点头,心里面却是有点不
满。宋青是正儿八经的太子太师,虽然是虚职,却也体现出其一代大儒的崇高身
份。被拉来诗会镇场子再好不过,若是有谁的诗句能得到他的好评,扬名江宁是
至少的。往年与韩家交好的他均被邀请参与诗会,能第一手的听到好诗好句,他
也乐在其中。
只是这次诗会,情况却不复往年盛况,场中所吟,皆是些差强人意之作。也
没办法,江宁四大才子一个没来,才女们却是来了几个,但不知为何,都很是默
契的没有开口。
一场诗会,只靠觥筹交错营造出的表象终是缺了内涵。
场中突然一阵叫好,是有位 公子作了首吟春诗,耐心坐着的宋老也是微笑说
着:「不错,不错,郑 公子这首诗可的确是上等。」
内心却是无奈的摇头不已,诗倒的确不差,他想的却不是诗句。自从韩家丫
头已婚取后,之前的那些狂蜂浪蝶皆是无影无踪,今次诗会的档次却也为此下降
了不少……真也是为难了韩 丫头。
那位作诗的郑 公子没有掩盖内心的得意,手中扇子啪的一开,擎着笑容朝着
一直含笑静坐在一旁的韩听南问道:「季 公子却是为何未来,这可是不给我等面
子啊。」
这一问,场中却是安静下来。一直镇定的韩听南心中暗暗叫苦。那位 公子似
乎是在开玩笑一般的发问,却明摆着藏有锋锐。韩听南心知其追求她而不得,这
是在刁难她,准备看笑话了。
韩听南正准备找个借口应付,楼下却是一声高喊:「季隐墨季 公子到!」
本是冷下来的场中很快又热闹起来,那 公子也是一愣,大概是没料到事情如
此之巧,但他又很快展露出开心的表情,张开双臂,大笑朝着楼下热情相迎:「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季 公子,你可是等的我们好苦啊。」
正在楼梯上的季隐墨却一脸懵逼,你谁啊,我和你很熟吗?
季隐心是怀着相当兴奋的心情来参加诗会的,无他,各大 穿越小说里必不可
少的打脸装逼桥段,自是不能缺的。虽然他不太想抄诗——并没有真实文化底蕴
的情况下,很 容易暴露真才实学——但是奈何不了心里痒痒。
不管如何,能在遍是武功高手的地方找到文学的一席之地,也是好事啊。季
隐墨其实在入赘前毫无名气,也就靠着韩家赘婿的身份担的一声「季 公子」,如
此一来,这不就是是扮猪吃虎的机会吗。
不过还是先把眼前的场景给应付了,面对这超乎寻常的热情,应酬经验丰富
季隐墨也装出一副他乡遇故知般的灿烂表情,连连 告罪的快步迎了上去。
郑 公子满脸堆笑,一巴掌重重拍在他肩上:「季 公子,你这可是迟了,当浮
一大白。」
这一巴掌下去,一边的季隐墨却差点给跪了,可去你的当浮一大白,刚才那
「友好」的一掌暗含劲气,冲的毫无修为的他难受至极。这家伙是个修士,这一
巴掌绝对不安好心。我说这阴逼怎么这么热情。
一个女子却突然出现在旁边,很是自然的扶着他,不着痕迹的输送进一缕温
和的真气,季隐墨的不适很快消失。
这女子嘴里嘴里娇嗔着:「相公,你这可是来晚了。」一边携着他往场中走
去。就似一对恩爱的夫妻一般。
季隐墨暂时放下了不快,饶有兴趣的微微偏头,如果没错的话,这位就是他
那从未谋面的妻子,韩大小姐韩听南了。
据说他昏迷在床时,这位韩家大小姐来看了好几回,只是他醒来后,就不知
为何没再来过。如今,却是他第一次亲眼见到这位人人口中的江宁「智女」。不
说别的,光是如今这自然的演技,果然聪慧。
看在那舒服的真气份上,自己也就陪她演一演。
不过,细看之下,这便宜娘子也的确如传言一般美貌非凡。身材高挑婀娜,
穿着素雅的云烟衫,逶迤拖地绣着兰花的云形千水裙,端庄下不失年轻风貌。头
顶的乌黑秀发挽作妇人髻,精巧的瓜子脸上,一双炯炯有神的亮丽眼睛。硬要说
缺点的话……这胸是不是稍微有点平了?
认识还不到一炷香,韩听南成功的在季隐墨心中斩获韩平平称号。
似乎是察觉到了季隐心打量的目光,韩听南抬头嫣然一笑,眼睛里却是平淡
无比。
随着季隐墨的加入,诗会再度热闹。那作了吟春诗的 公子却似乎有点不依不
饶,笑着开口:「在下刚作了一首吟春诗,自认只是下等。抛砖引玉,季 公子何
不也来一首。」
得,下马威。
季隐墨一时有点搞不明白情况,自己默默无名好像也没得罪人吧,这满堂的
淡淡敌意是个什么情况。瞟了一眼一边默然的妻子,瞬间又明白了。
没等他说话,韩听南却是突然开口了:「相公久病初愈,能来赴会已是不易,
这作诗……」
「这作诗当然没有问题!」季隐墨毫不留情的打断了她,在韩听南略微惊讶
的目光里缓缓站起,朝着周围拱了拱手:「在下本是迟到,深感歉意,如今若是
还要拒绝,可是大为过意不去。」
周遭一阵爽朗的笑声,纷纷表示季隐墨的迟来没什么问题。那郑 公子亦是颔
首,内心却冷笑不已,他已经调查过季隐墨,知道他除了长相气质上佳外。其他
无一是处,全靠狗屎运才摘了韩听南这朵花。如今要跳出来作死,丢了韩听南的
脸,把这诗会的招牌砸了就有意思。
殊不知季隐墨内心也在冷笑,他清楚这个古怪的世界根本就没有什么唐朝宋
朝,敢欺负老子,掏出大鸡……掏出杜甫李白吓死你们。
只见他微笑着压了压手,周围渐渐安静下来,微微闭眼,似在思考,再又缓
缓开口,徐徐吟道: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
坐在上首一直冷眼旁观的宋青猛地睁大眼睛,身体微微前倾。
「 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今早的春雨正是从昨晚开始下起的,如此一句却是恰到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