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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道不相思】(十三)珠帘落难寻,缨缦无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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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sezhongse3

字数:11772

2020/01/07

拂晓将至,一线白,丽人归,一头浓密乌发马尾垂至玉腿的银甲女子,一手

牵着红棕宝驹,一手磕着孤城门环。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她是冷烟花,她回家了……

小翠披上外衬应声而开,喜道:「小姐您回来啦?上官左月姑娘偕同几位好

友来访,小婢已安排住下,待天亮客人们醒来便可一见。」

洛阳孤城,少有访客,上官左月兴许是唯一的例外。

冷烟花闻言也是一笑:「左月那小妮子来了?怕不是嘴上又犯馋了吧?就知

道隔三差五摸我这来觅食, 同行的是何人?总不会也冲着咱家菜肴来的吧?」

小翠:「小婢没细问,既然是左月姑娘好友,想必是信得过的,对了,左月

姑娘如今自称韵儿。」

冷烟花奇道:「韵儿?倒是有趣,她 同行的几位好友知道他们跟着的是谁么?」

小翠想起秦牧生几人翻白眼的无奈神色,笑道:「小婢以为,那几位都是知

晓的……」

冷烟花:「有点意思,对了,先去烧两盆热水,准备一套干净衣裳,我要先

梳洗身子……」

小翠:「小姐,你又……又那个了?」

冷烟花双颊殷红,没好气地羞恼道:「你这 丫头,让你备着就去备着,问这

么多作甚。」

小翠恭顺笑道:「是的,小姐,小婢这就去准备。」施了一礼,便往厨房去

了。

冷烟花拴好骏马,回到闺房,解下一身英武银甲,内里却是湿透的亵裤…

…她幽幽一叹:「我真的是个不守妇道的女人么……」

一宿天明,莫留行翻起身来,掩面蹙眉,头疼欲裂,梦中那一幕幕淫秽 梦魇,

交织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他只觉得肩上重担,千万斤,压得喘不过气来……

门外又照例传来韵儿那招牌的呼喊声:「莫 公子,起床了,吃早点啦!」

莫留行摇头,无奈一笑,起床穿戴,收拾仪容,却觉得肩膀稍稍轻了几分。

莫留行与韵儿同往宅中会客厅,众人已齐聚一堂,秦牧生少有地收起了轻浮

本色,正襟危坐,瞧着倒是与正经读书人一般,顾芙影仍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散淡

模样,与往常无异,主座之上,灵秀恬静的高挑女子,一身素衣,端坐其中,不

施粉黛,仅用一根寻常至极的红绳束起三千青丝,马尾长辫轻甩灵动,嘴角弯弯

挑起若有若无的笑意,清冷且绝尘,婢女小翠毕恭毕敬地侍奉在身后,显然必是

此间家主,那位誉满天下的一国名将,六境修 行者,天枪冷烟花无疑。

莫留行拱手抱拳道:「剑阁弟子莫留行,见过冷将军。」

冷烟花还礼笑道:「剑阁多年为调停吴燕两国纷争,不遗余力,实乃两国百

姓之幸,莫少侠英雄出少年,行走江湖,不负剑阁盛名。」

韵儿却是一言不发,坐上椅子自顾自地开始扫荡桌上吃食,俨然她才是此间

主人。

冷烟花浅笑道:「韵儿,这许久没见的,怎的就生分了?也不跟我打声招呼?」

韵儿含糊细声道:「别来无恙?」

冷烟花佯装一叹,朝身后小翠说道:「厨房里养着那几尾鳝鱼,本想今晚亲

自下厨做那蒜香鳝鱼煲待客,既然某人不领情,那就算了,换点别的吧……」

韵儿闻言,双筷忽然顿住,两眼放光,扭扭捏捏地走到冷烟花跟前,软声道:

「烟……烟花姐姐,你就行行好,给韵儿做一个嘛……好久没尝过你手艺了…

…」

冷烟花抿嘴,一手揽过韵儿纤腰,抱在膝上,她身材本就比寻常女子高挑,

下颚抵在韵儿臻首上柔声道:「好,好,今晚就给韵儿做,嗯,韵儿抱着就是舒

服。」

韵儿嘟起小嘴,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

身后小翠见状,掩嘴窃笑,许久没见小姐这般开怀了。

堂堂六境高手,顷刻间便被一道菜收服了,秦牧生等人齐齐扶额,不忍直视,

只是不曾想,这冷烟花居然还会做饭,而且能把韵儿馋成那等模样,手艺貌似还

不错样子?

秦牧生不禁好奇问道:「不知冷将军如何与韵儿结识?」

冷烟花狡黠一笑:「那年初春,军中轮值,我在家中百无聊赖,试着做道新

菜,这 丫头闻着香气想摸进来偷食,教我发觉,费了好些功夫,才将她逮着呢。」

韵儿张牙舞爪地申辩道:「明明是你耍赖,居然在宅中设阵法!寻常人家哪

会这个!」

秦牧生等人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这确实是韵儿能干出来的事,若是换了别

处府邸,哪怕有护院镇守,偷了也就偷了,保管神不知鬼不觉,可姑奶奶您偏生

就偷到冷烟花家里,怪谁呢,您摸进去之前就不看一下那块门匾么?纵然不认得

冷烟花,总听过独枪守孤城的典故吧?

冷烟花揶揄道:「寻常江湖人,也不敢摸到 奴家这孤城中呀。」

韵儿一时气馁,可怜兮兮地任由冷烟花搂抱亲昵。

众人皆笑。

冷烟花:「不知莫少侠此行与韵儿同来,所为何事?总不会也馋上 奴家的厨

艺吧?」

莫留行正色道:「在下受花瘦楼沈大当家所托,前来与冷将军商讨吴燕两国

议和一事。」说着从怀中取出沈伤春所交托书信,郑重递到冷烟花面前:「沈大

当家信中自有详情,请冷将军过目。」

冷烟花接过书信,几番细读,从容道:「此事 奴家还需禀告皇上定夺,事关

两国百姓福祉,边境若能不起兵戈,再好不过,我尽力劝说陛下便是,只是北燕

长公主那边,怕是不好说吧?」

莫留行:「在下师姐李阁主,已然北上,想必不会让冷将军失望的。」

冷烟花:「李挑灯是你师姐?你就是她口中提过的小师弟?噢,小翠,今晚

记得多备些酒,莫少侠师承剑阁,酒量定然不差了。」

莫留行汗颜道:「不怕冷将军见笑,在下……在下酒量尚浅,一杯即倒…

…」

冷烟花眨了眨美眸:「可你师姐不是这样说的呀,少侠莫要客气, 奴家行伍

出身,家中最不缺酒水了!莫非少侠瞧不起 奴家,不愿共饮?」

莫留行心中哀叹:师姐,不带你这样坑人的!

千里 之外的李挑灯冷不防打了个喷嚏,皱眉道:「谁又在背后偷偷绯腹我?」

是夜,一大锅热气腾腾的红焖鳝鱼上桌,浓香扑鼻,更有数道家常小炒,琳

琅满目,色香味俱全,比之饭馆大厨手艺,毫不逊色,此等寻常食材,最见功夫,

无怪乎让韵儿惦记许久,确实有馋嘴的道理。

冷烟花招呼道:「起筷吧, 奴家这宅子一年到头也难得热闹一回,都休得拘

谨了。」

四双筷子迫不及待地递入锅中,好死不死,同时夹住同一块鳝鱼。

桌上气氛顿时一凝。

莫留行技痒,洒然一笑,双筷一剪,削玉断金,竟是以筷为刀,使那玉门双

刀中的断江刀式。

韵儿筷尖弹起,拉出万千思绪,将鱼肉团团包裹,拖曳向自己碗中,满脸的

得意,这筷子功,又见精进了唉。

顾芙影双筷隐没,鱼肉泛起油光,灯下映出暗影斑驳,犹如数十道无形之手,

虎口夺食。

冷烟花手腕一抖,木筷如神兵天降,长虹贯日般一举撕破重围,扎入那厚实

肉身中,显然是冷家枪法中不传之秘。

秦牧生面对这桌上的风起云涌,蜷缩一角,瑟瑟发抖,那可是正儿八经的四

个六境高手在切磋交锋!万一来个误伤什么的,跟谁说理儿去?他小心翼翼地夹

起锅边一片拌菜,方才还打得不亦乐乎的四双筷子居然说停就停了,只余锅中酱

汁滋响,随之而来的,是四道冷冽阴沉的眼光。

秦牧生讪讪一笑,自觉地缩回筷子,掐媚地做了个请便的手势……桌上硝烟

弥漫,风云再起。

小生我就夹根菜而已啊,你们至于么?这顿饭还能不能吃了!秦牧生心中疯

狂吐槽道。

许多年后,秦大 公子忆往昔,总会感叹,那是他这辈子吃过最凶险的一顿饭

……

饭毕,秦大 公子悲催地收拾着残羹冷炙,美其名曰打扫战场,莫留行终是经

不住劝,小酌一杯,一饮而尽,并无异状。

冷烟花浅笑道:「莫少侠分明是能喝的,何必自谦呢?」

莫留行摸着脑勺奇道:「对哦,今儿怎的还不倒……」

话没说完,身子啪的一声趴倒在桌上,说醉就醉,不省人事。

冷烟花愕然道:「原来当真不能喝呀……怎的不早说……,都是一个师傅教

出来的,这也未免差得也太远了吧……」

众人心中暗道:人家早说了,况且哪个师傅会教自己徒弟喝酒啊!等等,不

对,这喝酒的本事能教会么!

上京城内,陋巷间,花瘦楼大总管袁恨之赴宴 归来, 闲庭信步,好不自在,

宫中那对母女已是调教烫贴,那处也已安排妥当,一经发动,真欲教便以摧枯拉

朽之势横扫江湖正道,包括自己那位东家在内的八位六境美人,一个个难逃厄运,

人生得意,莫过于此,届时如何玩弄上官舞月与上官左月那对姐妹,可得好生思

量,若不得尽兴,难泄心头多年郁愤,幸好上官飞留下这对如花似玉的女儿,就

让我袁恨之为上官家扬名吧,当然,扬的是艳名……只是那月云裳到底如何得知

此番谋划,查了半旬,仍是不得头绪。

袁恨之忽然停住脚步,转身朗声道:「朋友既跟踪袁某前来,何不现身一见?」

暗处转出一位高挑婀娜女子,身着窄身暗紫长裙,手持烟杆,吐出一圈云雾,

娇声道:「袁总管,你我朋友相称,怕是生分了吧?」

袁恨之眼珠一转,连忙拱手道:「大当家到访,有失远迎,不知大当家此番

前来,有何吩咐?」

高挑女子,花瘦楼大当家,十丈 红尘沈伤春。

沈伤春:「哟,不敢当,沈某可不敢使唤真欲教的护法大人呢。」

袁恨之:「大当家说笑了,那真欲教的宗卷大当家也曾过目,哪有什么护法。」

沈伤春:「真的那轴宗卷,怕是早就销毁了吧?沈某说得对么?袁总管。」

袁恨之:「沈大当家于袁某有再造之恩,若大当家存疑,袁某愿与大当家一

同回花瘦楼当面查证!」

沈伤春:「袁恨之,哦,不对,上官羽,不必等了,你那些党羽,已被我清

理干净,你是知晓的,沈某素有洁癖,容不得这等污秽藏在楼中。」

袁恨之:「那大当家为何还不杀我?」

沈伤春:「说,真欲教幕后之人是谁,沈某饶你不死!」

袁恨之:「大当家早晚会知道的,又何必急于一时?」

沈伤春:「看样子,你是不打算说了?无妨,来日方长,沈某自有法子教你

开口……慢着,你……」

袁恨之嘴角泌出浓黑淤血,显然已服下剧毒。

袁恨之:「大当家难道忘了那句江湖老话?只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哈哈,

沈伤春,你逃不掉的,你们都逃不掉的,哈哈哈!」

一代枭雄,就此咽气。

沈伤春峨嵋高蹙,逃?她为什么要逃?

孤城内宅,家宴一场,宾主尽欢,各自散去,秦牧生当仁不让地背着莫留行

回房休息,男人嘛,没那么多讲究,替好友脱掉靴子,盖上被铺,草草了事,随

后便回房睡去了,并未留意莫留行胸前那枚贴身玉佩,褶褶生辉。

莫留行醉卧榻上,酣睡 入梦,那一幕幕未来的悲剧,再度袭来。

阴暗,潮湿,森严,压抑,锈迹斑斑的铁窗外映衬着皎洁月光,分外寂寥,

墙角胡乱摆放着几堆枯草,混杂着体液与排泄物的腥臭味,墙上一排排铁钩倒挂

着各式性刑器具,血迹未干,触目惊心。

这是一间囚室,一间专为女子而设的囚室。

空落落的囚室中,月光透过窗格,投射在一副赤裸的胴体上,在冰冷返潮的

地板上拉出一道细长的影子,摇曳不定,豆蔻女子,不着寸缕,双目再无往日孤

傲,藕臂高举过头,被一根粗链悬空吊起,从发端至足尖,全身浇满粘稠白濁,

精斑点点。

她扭了扭头,漠然望向窗外,忽然俏脸一阵苍白,稀里哗啦地呕出几口精液,

咳嗽两声,长舒一口气,总算缓了过来,望着满地秽物,少女嫌恶地啐了一口,

咬了咬下唇。

她已经记不清下体被塞进过多少异物,也记不清后庭被搅弄过几回,更记不

清吞咽过哪几个人的肉棒,她甚至记不清自己身陷囹圄已经多少时日了,她唯一

记得的,是那个人死前的那句话: 丫头别哭,没事的,没事的……

可那个人已经回不来了,她亲手杀了他,杀了那个从小抚养她长大的师傅,

杀了那个她此生最爱的男人。这一切一切,都拜胸前那枚古怪的印记所赐,她甚

至不知道自己到底何时被人设下了这道恶毒的禁制。

知道了又如何?如今的她,已然被折去双翼,海货天空,再与她无缘,皆因

她也修习了那部邪典,那部欲女心经。

「莫缨缦,记好大爷的名讳,以后你要昭告天下,是被谁调教成如今这模样

的!」

「被我们调教过后,才知道以前的日子白活了吧?哈哈!」

「上一个有幸被我们一起调教的女人叫李挑灯,听说过吧?」

「啧啧,只可惜教主有令,不得夺去她的处女,不过这小屁股也不差就是了。」

「你们别往她嘴里射了,没看到她肚子都要涨起来了?」

那些羞辱的话语犹在耳边,少女眼中看不到希望,她幽幽哼唱着……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

已老。我离君天涯,君隔我海角。

不如我们打个赌?她耳边无端响起一个声音……

秋风,秋雨,秋煞人。

漫天细雨,浇不灭人们心中的欲火,昔日那位江湖中叫人闻风丧胆的六境刺

客,影杀莫缨缦,今日便要摘下伪装,脱去霓裳,公开破处受辱。

自真欲教放出消息,江湖正邪两道闻讯而至,络绎不绝,毕竟这个位列八美

之一的暗夜女帝,至今得见其真容者寥寥无几,便是远远瞧上一眼,也是值得跑

一趟的,况且大老远跑这春潮宫中,又岂是远远瞧上一眼那么简单?

熙熙攘攘人群中,有那鹤发白须老者,侃侃而谈:「杀道一途,最是讲究隐

忍,莫缨缦这尊杀神出道即晋入六境,空有艳名,却鲜有一睹其真容者,实属我

等生平之憾,容颜天赐,岂可私藏,此乃有违 天道之举, 天道震怒,方有此劫啊。」

一书生模样男子附和道:「老丈所言极是,天生丽质属实不易,好好的日子

不过,非要去修那杀道,本应抚慰肉棒的 小手儿不知染上多少杀孽,听闻日

前竟是胆大包天行刺教主大人,真以为她莫缨缦可以横行天下了?这下可好,当

性奴来了吧?」

老者仰首灌下一口烈酒,驱散深秋寒意,叹道:「古往今来,修那杀道

之人,多被杀心所噬,难有善终,如今这小娘子迷途知返,重修淫道,未尝不是

一种幸运。」

书生笑道:「可不是,生得这般魅惑众生的皮相,伺候男人才是正道,若不

为奴,天理难容!」

以往即便提及也要掂量几分的暗榜首席女子,如今却成了男人们调笑的谈资。

老者眯眼道:「好像……来了?」

殿门敞开,一道曼妙身姿跨过门槛,跨入眼帘,跨进心中,彷如一抹遗世独

立的绝色划破萧瑟秋意,落入人间,她撑起一把纸伞,款款踏着莲步,踩在潮湿

的 白玉阶梯上,便像那幅素净的白宣纸染上一滴浓墨,她将留下怎样的一卷丹青?

北风凌冽,天地间的寒潮仿佛因为这位女子的到来而愈发刺骨。

错落于阶梯两旁的看客,却纷纷摇头,略有失望,这位神秘的六境刺客,怎

的还是穿得这般庄重与……严实?

难道这真欲教是打算怜香惜玉,放过这位美人儿?大伙儿长途跋涉跑这地方

来,就让我们看这个?这玩笑开大了吧?

浩然天下,六境修 行者,影杀莫缨缦,杏目扫过两侧,喧闹人群,噤若

寒蝉,这位曾主宰暗夜的女子杀手,虽身陷邪教,余威犹在。

她带着朦胧 夜色,淌入凡尘,黑纱长裙,拖曳着灯火阑珊,衬托着少女玲珑

身段,漫步在淅淅沥沥的细雨中,像不经意 迷失在人间的斑斓梦蝶,乌发垂鬓不

见装饰,唯有一朵 妖艳殷红的彼岸花绽放其中,两束细小长辫荡漾至腰臀,映衬

着几分可爱,眉眼间尽是清寒,不曾因这繁华俗世悸动分毫,重重黑纱覆住俏脸,

硬生生斩断男人们狂热的目光,明明就是近在咫尺的绝世美人,却不教世人一窥

究竟,撩拨着男人们那根绷至极限的心弦,她清冷如故,她杀意弥漫,她蔑视众

生。

初生牛犊不怕虎,人群中,一少年郎终是涨红了脸,鼓起生平最大的勇气,

在一片万籁俱寂中如平地惊雷般喊道:「莫缨缦,你若不脱,何苦走这一趟?」

莫缨缦顿住脚步,扭头望向人群发声处,人潮慌忙散开,只余少年孤零零伫

立原地,茫然四顾,他咬了咬唇,一不做二不休,高声争辩道:「我二哥便是死

在你手上的,我今日来,就是替他看一眼,看你如何沦为那人尽可夫的性奴!」

莫缨缦冷冷道:「我杀得多,不记得你二哥是谁了。」

少年愤然道:「我二哥乃乾清派门下弟子,洪万福!三年前下山历练,便一

去不回了,经我多方查证,正是你下的手。」

莫缨缦略一思量,缓缓道:「洪万福,三境修 行者,在那合从镇暗中连续夺

了数位娘子清白身子,镇民们筹资请我出手除害,有何不妥?」

少年郎:「纵然如此,也罪不至死,你草菅人命,也好意思说并无不妥?」

莫缨缦:「他最后奸污的那名女子,不堪受辱,最终上吊自尽了。」

少年郎一时语塞,半晌,争辩道:「口说无凭,那位上吊女子名节败在我二

哥手上,你可有实证?」

莫缨缦摇头道:「死无对证,并无实证。」

少年郎喜上眉梢,大声嚷道:「大家都听到了,这女人随意断 人生死,如今

沦为圣教性奴,可见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报应不爽!」

看客们神色各异,虽无实证,可这明摆着便是你二哥所为,只是这愣头青一

语道破众人心中所盼,倒是无人替莫缨缦申辩半句。

莫缨缦蹙眉道:「你待如何?」

少年郎狞笑道:「一命还一命,我不要你的命,我要你脱!我要你在天下人

面前,自毁名节!」

方才还在与书生调笑的白发老者,抚须而笑:「莫女侠,老夫持老卖老,说

句公道话,这少年兄长,纵有行为不端之处,可身为男人,又年少气盛,一时犯

了糊涂,管不住那活儿,情有可原嘛,他又没说不娶那些姑娘,那女子看不开自

尽,倒是不能怪到他兄长身上,此番作为,错在你身,如今人家不与你计较性命,

只是小惩大诫,让你脱了而已,再推搪下去,可就有负你江湖盛名了。」

好一番诛心言辞,好一句公道话!所谓公道自在人心,而人心……确实如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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