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殿下为何会只身前往安源?又如何能那么巧合的落在顾准安排的绑匪手里?若顾准真有异心,三殿下如何能逃过安源厢军的追捕?”
当年,凌励对赵邦岳这番质疑之词甚为恼怒,如今跳出愤懑情绪去看,果然疑窦重重。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自己与沈婵两情相悦的私密关系,尚且有凌昭在背后推波助澜,安源遇袭之事又何尝不会是有人刻意安排?!
——“你二哥要杀你,他们的人一路追缉,我实在没有办法,只能带你来这里。”
初晴那日的话,再次浮现在凌励脑海中。若说之前是他顾念兄弟之情,不愿意相信一个长得像沈婵的可疑的女子的话,今日得知了沈婵的真正死因和那些突然被串联起来的往事,他已经无法劝说自己不去相信了。
当务之急,他必须要弄清楚十二年前西犁流寇扰民是否属实,顾准窃取国库、贪墨军饷之事是否属实?弄清楚当年他和沈婵是不是在无意之中成为了凌昭谋害顾准、铲除赵邦岳一党的棋子?!
离开朱雀寺后,凌励径直策马去了柿子巷找沈著。他将自己对当年之事的疑惑悉数告知,让沈著利用整理文稿典籍的机会,查一下顾准当年在安源任职期间的考绩资料和贪墨旧案的佐证文本。
沈著欣然应允。他本就打算重查当年旧案,只是未料到封赏大典那日还说“西境之战已让南越消耗太多,我不愿再起波澜”的凌励,这么快就改变了主意。
得知聂萍如今藏身在朱雀寺,沈著欲前往探视,被凌励拦住了,“朱雀寺毗邻昭王府,你我频繁走动,对她极其不利。”
“殿下是怀疑凌昭的人在监视我们?”
“若我之前的猜测没错,我们的一举一动都有人在监视。你上次说得对,我得尽快离开永定,引开他们的注意。你在京中查探旧案,需万事小心,不可打草惊蛇。”
“微知明白。”沈著点头应下。
凌励返回秋荻馆后,立即召集镇西军将士整装出发。他并未直接返回镇西军大营,而是以护送凌娟回芦城为由,在芦城旧邸盘桓了数日。期间,他携带两名侍卫趁夜绕道去了程北夔驻守的东川郡。
当年,程北夔曾带领步军司侍禁乔扮为香料贩子前往安源调查流寇事件,他最后递交的那份关于在安源未发现蛮寇扰民的报告,正是导致顾准一家自尽后承德帝依然要求对其抄家灭族的根由,也是促使承德帝痛下决心清理赵邦岳一党的动因之一。而按凌励后来探知的西犁“东迁计划”成形时间来说,顾准禀报的流寇扰民应该是真有其事。
凌励的突然到来,让程北夔十分担心。手握重兵的将官,是不允许私下往来串联的。好在,凌励没有进入厢军驻地,只是命人拿了印信邀请他到驻地几十里外的一户农家小院中相见。
两人见面后,凌励屏退了左右,详细询问当年安源查探流寇扰民和顾准谎报军情的事。
“殿下为何突然询问这些陈年旧事?”凌励突然询问十二年前的事,让程北夔有些警惕。
“我怀疑这些事背后有人操纵,我想揪出那背后之人,还望舅舅据实相告。”
“倘若揪出了那背后之人,殿下是如何打算的?”
“自然是,以牙还牙。”凌励握紧了拳头,一字一字铿锵说道。
明白了凌励心中所想,程北夔便将当年之事细细道出。
当年,为了不让目标太过显眼,他将五十名侍禁分为了三队,分别扮作香料贩子、茶叶贩子和布商从三条不同的道路进入安源。这也是沿驿道一路追去的凌励始终未曾探到他们动向的原因。在安源往西的五花岭一带,他们三队人马分别走访了几个边境城镇,获得了西犁蛮寇扰民的确凿证据。
“既然那时便有确凿证据,舅舅为何不替顾准洗去冤屈,反而向朝廷作下伪证?”凌励痛心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