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擦了擦眼泪:“我醒来的时候在医院,看护我的就是我现在的大师兄,公安局的局长。他说我妈回来了,拿着一把刀,把我爸杀了,她也疯了,把唯一的衣服披在了我的身上。然后报了警,跳河自杀了。我不知道她最后是冻死的,还是淹死的。我想去看看她的尸体,我师兄不让。他说有些东西,留在记忆里就好。”
时间,在星空下缓慢的流逝。
这里是天上,没有虫鸣鸟叫,一切都是那么的寂静,寂静的可怕。
就好像整个世界,都对苏禅的遭遇悲痛不已。
苏禅笑了,她笑着对闫寒说:“如果在那个时候,有那么一个男人愿意出现在我面前告诉我一定会带我走的话,我想我一定会感动到以身相许吧?可是我又怕,那只是一场梦。如果那个男人只是嘴上说说,然后就那么悄无声息的离开的话。我肯定,会比死了还难受。”
闫寒没有说话,只是撇过头,静静的望着夜空。
今夜的他没有升华。
他没有和往常一样去安静的享受那璀璨的星空。
他突然迷茫了。
这漫天的繁星,争芳斗艳,可又有那颗,是守护他们的?
有的星星,闪烁。
有的星星,暗淡。
它们在做什么?
不知道。
闫寒没有那个闲情雅致去想,他只是静静的,悲伤。
“对不起,没有在那个时间出现。”熊炎温柔的大手抚摸着苏禅的小脑袋,声音很柔很轻。
“我那个时候很脏,是个一身臭味的野孩子。就算是你见了,肯定也会退避三舍吧?”苏禅静静的说道。
“不会的。”熊炎笑了,笑的很温柔:“我和闫寒小时候,经常会为了保护别人而和另一堆人打架,每次都被打的鼻青脸肿,但乐此不疲。”
苏禅被逗笑了,她能想象到闫熊二人鼻青脸肿的滑稽模样,但是她却不想离开熊炎温暖的怀抱。
她笑的真的很温柔,很天真,好似对未来充满了信心。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全身放松:“能把积郁已久的心结说出来真好。后来我被大师兄送到了师父那,师父很疼我。供我读书上学,给我买好吃的,甚至还为了我买了电视,还有游戏机。可是,道观里只有我一个女孩。师兄弟们说男女授受不亲,都不愿意和我玩……”
“很孤独吧?”闫寒饮了一口酒,轻轻的笑着:“一个人。”
苏禅点了点头,却没有回答。
或许是觉着这个沉重的话题该是时候结束了,于是开口道:“你们两个,家里肯定都很有钱吧?”
“没有。”
“骗人。”
“真的没有。”
“我才不信,你们穿的衣服那么好,尤其是鞋子。别以为我不认识,我二师兄有一双同款,听说是什么绝版球鞋,几万块一双。”
“没有,就是买的早。”熊炎笑了,任由苏禅拨弄着自己的鞋带。
“你们家肯定很有钱。你们给我吃的那些罐头,我从来都不知道天底下竟然还会有这种东西,而且还那么好吃。我们道观一直都没什么钱,虽然大师兄省吃俭用的供给我们,但他也要养家糊口,所以我们只能整天吃白面馒头。”
闫寒却笑了,指着苏禅的鼻子打趣道:“那你们道观很有钱啊,馒头可是奢侈品,得好多好多铜子才买的起啊。”
“滚!”苏禅被逗乐了,又想踹闫寒。
熊炎也爽朗的笑了。
闫寒的吐槽技能永远都会在别人最没有防备又不失时机的时候发动,总是会调动周围的气氛。
尤其是现在。
苏禅深深的呼了一口气,终于摆脱了阴郁。
眉首间也好似多了一点光明,像是拨开了云雾,与曾经彻底诀别。
“你们都白白胖胖的,又那么玩世不恭,小的时候肯定被家人给宠坏了吧?你们两个的爸爸都是干什么的?怎么会那么有钱?”苏禅又好奇问道。
可是她却没有想到,这个漫不经心的话题,却将两人的情绪带入了低谷。
周围的气氛,又开始微妙了起来,有悲伤的味道。
苏禅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但以她的情商是肯定说不出什么的,所以只能静静的抱住自己,像是怕失去一样,把身子向熊炎的胸膛挤了挤。
与他靠的更近。
熊炎的呼吸,有些沉重,但让她很有安全感。
“死了,在十年前。”闫熊二人,异口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