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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们的玩物(2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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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不时的用棉棒沾了水,湿润他的嘴唇。

他一张脸烧的通红,好像关二爷的塑像。

趁着张西亚睡觉,九音去厨房煮粥,两个人都是一天没吃饭,张西亚还病着。

她就算什么都不会,也该亲自下厨,为他做点什么。

不然张西亚好了以后,还不说她没良心?生病又不好吃西餐,太过油腻,想来想去,还是熬粥。

其实九音也想过,给张西亚配药膳喝,像上一次她住院的时候一样,不过她没有张西亚的本事,研制不出可以杀人的药膳来。

她不知道什么样子才算好,所以每隔一段时间,九音就尝一尝熟了没。

人一直守在炉灶前,全贯注的,也像模像样的系了围裙。

张西亚挂完了水,觉得口渴,所以出来找水喝,老远就看见九音在厨房里忙碌着,他还揉了揉眼睛,确定这不是自己的幻觉,难以置信的走上前去,抱住她的腰身。

在做什么?他问。

九音并没有被他吓着,只推了推他说道:你别捣乱,我给你煮稀饭吃,一会儿就好!稀饭?真的?你不会看啊,这不是一锅呢么!九音……张西亚叫她,声音柔软的可以掐出水来。

嗯?怎么了?九音回过头来看他。

她的额头上有些许的汗珠,是被锅烤的原因,她的脸蛋红扑扑的,煞是可爱。

张西亚再一次吻住了她的嘴唇。

你别闹,当心锅……随它吧!他在她的唇上好一顿的亲吻,吃了个通透的,放开她的时候,她气喘吁吁的,再一看锅里,已经熬干了。

九音瞪了张西亚一眼,眼里是在说,都是你,浪费粮食了吧,可耻啊!张西亚却笑了起来,将头埋在她的肩窝里,柔柔的说道:九音,我们结婚吧。

十个小时不到的时间能做什么?吃顿饭?洗个澡?搓牌局?还是欢爱一场?而张西亚用了这几个小时,拿到了一张结婚证书,一张从拉斯维加斯空运回来的结婚证书,甚至本人都没有到场,就这么火速的给办了一张。

让九音一直惊叹差异,张西亚这风风火火的行为,他,有朝一日可会后悔呢?结婚证拿在手里,好似不是一张纸,沉重的像是一座山,压的九音喘不过气来,这一身的皮肉,都要被这一张纸给压垮,给磨灭掉。

无论是情人,还是女朋友都好,你让她做什么,她都可以乖巧的听从,可是妻子这个称呼,她做不来,也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会成为张西亚的老婆。

也许他不过是一句戏言,也许结婚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也许不过是今天的气氛太好,他一时之间的抽风行为罢了。

可是,九音的脑子里想过无数种的可能,都无法来接受,他们已经结婚了这个事实。

结婚就是这样的儿戏吗?甚至她都没去说一句我愿意,就这样被他收成了妻子?这是好还是坏呢?若是他背叛了,怀里躺着别的女人,她能去抓奸,能去狠狠地鞭打那偷腥的男女?若是他厌倦了,她能拉着他不让他离开?若是他只是心血来潮,要跟她离婚了,她能够阻止吗?不能!一切的答案都只能是不能。

那个三年之约她一直铭记于心,直到,他们不管三年的露水情缘,三年一到,或者不到三年,他厌倦了她,那么一切的一切,都只能画上一个句点。

这样的恋情,谁还能投放感情?镜花水月的窗前,再怎么擦拭那玻璃,也不是真实。

一纸婚书在她手里攥着,张西亚兴冲冲的脸,慢慢的在她的脑海里形成了一张网,束缚了所有的思绪。

喂喂喂!怎么,高兴地说不出话来了?张西亚猛地推了她一下,让九音从沙发上掉下来,跌坐在地上。

张西亚一惊,你怎么跟个枕头一样,没骨头的啊!坐到我身边来!他这样责备着,还是过来拉她起来,搂在自己的怀里。

他指着那结婚证上的照片说道:你看看你,怎么长得跟个猴子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老婆是一只猴子呢!张西亚扫了她一眼,捏了捏她的脸颊,努力长点肉出来!那一句老婆,让呆愣中的九音如遭雷击,然后彻底的清醒过来,抓住张西亚的手急切的问道:张西亚,这不是真的吧?张西亚笑了起来,捏她的鼻子,傻瓜!手上拿着的,不是结婚证吗?九音吞了吞口水,目光灼灼的问他:你在跟我开玩笑的对吧!我们其实只是假结婚,对吧?过几天就作废了,算不得真的对吧?张西亚有些不悦了,拿手指戳她的额头,你吃饱了撑的,还是我吃饱了撑的?结婚就是结婚,我干嘛要假结婚?我又不要英国的绿卡!你小时候用花露水洗脑了啊!怎么跟蚊子一个智商?!九音抓住他的手指,别闹了!你感冒还没好吧,去床上休息。

病好了我们就赶紧回家。

张西亚的脸彻底的冷了下来,若说方才还有些强颜欢笑,这会儿就是翻脸的前兆,他一字一句问道:你什么意思?九音故作大方的笑起来,我知道你是在逗我玩呢!我们怎么可能结婚呢!好了,别逗我了,我差点都当真了呢!张西亚怒视着她:你不相信?九音扑哧一声大笑着说道:我信什么啊?你手里拿着的,不是结婚证?话音未落,张西亚捏住她的手,将结婚证拿到九音的眼前,迫使她看着。

九音扫了一眼,笑容就有些讽刺了,是自嘲的意味,她说:张少那么本事,想要什么没有啊!你怎么可能跟我结婚,再说了,再有两年半的时间,我不就得走了么。

结哪门子的婚啊!你说什么?张西亚突然揪住了九音的衣领,与她四目相对,田九音,你觉得我是在耍你?已经到了这步田地,九音也开始从容不迫了,她淡淡的笑着说道:怎么会,张少说什么就是什么。

你说结婚,那么就当做是结婚了吧。

她只能无奈,本来就是要取悦他,那么就顺着说吧,反正她都觉得,张西亚不过一时兴起,早晚是要离婚的。

更或许,这也都是假的。

张西亚狠狠地盯着她,将她的每一个表情都看在眼里,揪着她衣领的手攥的紧紧的,甚至听得到关节咯吱作响,他像是要吃人一般,盯着这个让他愤怒的女孩,他从未这样的愤怒,从未这样在乎一个女人的回答,他那么在意的东西捧出来给人,而她却狠狠地摔碎了。

就在九音都觉得张西亚要把她吃了的时候,张西亚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嫌恶的撒手,让九音跌回沙发里,他拍了拍手,似乎那上面有脏东西一样。

他笑着说道:没错,我就是耍你呢!田九音,我怎么可能是真心娶你呢。

刚还想跟你说,别做梦之类的,我不过是让你当挡箭牌,让那些无聊的记者,别总来跟踪猜测我跟你的关系。

还有,也别让他们总怀疑我跟哪个女明星走在一起了。

撇清谣言,仅此而已。

九音抬起头来看他,想努力去看清楚什么,可是她要看什么呢,自己也不知道了,所以她又低下了头,用力的点了点。

张少请放心。

她平静的说着。

张西亚注视她许久,突然冷哼了一声,愤然离去。

只听到门被摔出一声巨响,只看到门来回的晃悠着。

这一走,竟然就再也没回来过,一连五天,音讯全无的。

九音开始担忧,怕张西亚真的出什么事,毕竟这里不是在国内,他就算有再大的本事,在别人的地盘上也无用武之地。

这样担忧了几天以后,九音就释然了,他是谁啊,是张西亚,就算这里没有高官老爹的照顾,那么他还是一个有钱的商人,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是不会错的。

这时候,说不定在哪里风生水起呢!眼看就要开学,九音再也等不下去了,将房间退了,退了的钱,刚好购买一张回国的机票的。

她身无长物,来的时候,除了几件衣服,什么都没带,张西亚的行李也在,他更是夸张,衣服都没带,过来以后一直都是买新的穿。

有行李,也等于没行李。

更加糟糕的是,九音发觉,吃了早餐以后,她连打车去机场的钱都没了。

还有什么能比她更倒霉的吗?仔细的问过了餐厅里的服务生,打听到了抵押典当的地方,九音摸索着找去了,当她看到那猥琐的英国老头,拿着她的衣服挑剔的眼之后,九音一把夺过了那些名牌衣服,打死都不卖了。

可那老头哪里肯,直接抢了她的衣服,然后扔了几美元给她,将她赶出了自己的店面,简直就是明抢!任由九音怎么去敲门,怎么咒骂,那人都不再理会了。

许是看她一个中国女孩,以为好欺负罢了。

看看时间,九音懒得去计较了,就是去砸多少次门,也都算无用功。

她干脆走了,拿着自己剩下的东西。

这一趟英国之行,有够郁闷,九音都来不及唉声叹气了,惊愕的发现了,自己的护照不见了。

她蹲在地上将行李箱翻了个遍,却怎么都不见了护照。

她开始仔细的回忆,那护照去了什么地方,甚至开始怀疑,她有带出来吗?那东西好像一直都是张西亚在保管的吧!经彻底的大条了,张西亚在哪里?那个小气吧啦的公子哥,这会儿又是在哪里生气呢?好歹也出现一下,要打要骂说一声,别这样折磨她啊!把她一个人丢在伦敦的街头,算是怎么回事?九音蹲在路边,低低的咒骂着张西亚,骂来骂去,也只是二世祖、小气鬼之类的话。

不是没想过回酒店去等着张西亚回来,可她退房了,谁还能让她住呢?就算对方知道张西亚有钱,让她进去住了,而张西亚又什么时候会回来,又或者,还会回来吗?不会来的话,她又该怎么办?不回去又能去哪里?机票是有了,打车去机场的钱也有了,可是她没有护照,怎么上飞机?这一系列的问题接踵而来,让九音头都大了,她万分的后悔,自己出门不带钱的坏习惯。

她明明有一笔私房钱的,可就是这脑子想不起来拿。

九音也开始反思,是不是太过依赖张西亚了呢?所以护照都找不到了。

依赖,果真是害人不浅。

正在踌躇之际,路边驶过一辆跑车,好死不死的挂住了九音的手袋,也不知道怎的就那么巧,这车经过的时候,后视镜套上了九音的手袋。

就跟电影里设计的一样,只是电影里要反复的拍几次各种特技加上之后才做出的效果,她一下子就办到了。

紧接着,九音被这一股外力拽倒,然后向前拖着。

stop!stop……九音大喊着,身体与地面火辣辣的接触着,她极力的想要摆脱,可却发觉,她越是挣扎,就越是危险,自己离那车轮已经越来越近了,她只能大喊着。

起初还是用她那不怎么灵光的英语来说,后来直接喊出了中文,整个人吓傻了一样。

车子慢慢的减速,然后戛然而止,呲的一声,轮胎与地面打滑之后,停了下来。

九音这才松了口气,双腿早就软了,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

手袋死死地缠绕在她的手臂上,怎么都拿不下来。

不知道的还会以为她是心疼着lv的限量版,实际上,她只是慌乱之中,不知道怎么摆脱困境,她这人小脑不发达,不怎么敏捷,不然也不会总是摔跤了。

车上的人开门下来,快步走到她的跟前,蹲下身来,扶着她的胳膊,对不起,你还好吧,我没注意你……九音瞥了他一眼,她浑身都在疼,呲牙裂嘴的,脸上也有多处的擦伤,衣服早就是不能看了,幸亏这司机停车早,不然这条小命早就没了。

她可没有段誉那两下子,被木婉清用马拖着跑了那么远,也只是衣服破了,要是她也跑那么远,估计就是血肉模糊了。

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一眼可以称之为惊恐一瞥,九音呆愣的忘记了身上所有的疼痛,这就是无巧不成书吗?她想了那么久,都不敢真的想到这里来,她会在伦敦的街头,这样落魄的遇上他?七哥……一声七哥,已经让九音哽咽在喉,再也说不出什么来。

男人看着九音,纤薄的嘴唇弯起了一个很魅惑的弧度,他低下头的时候,碎发散落下来,遮掩了他那张帅气的脸,玩味的眼,从头发后面射出来。

七哥?我怎么不记得,我有你这样一个妹妹?他笑了起来,一双眼睛在九音的身上打量着,带着一些的不屑。

他叹了口气,从钱包里拿出了几张钞票,冲着九音扬了扬,抱歉了,刚才没看到你,拿着钱去买件衣服吧,我还有事,抱歉。

是下意识的抓住了他的手,九音用力的摇着头,这张脸她不会认错,这人就是田栖墨,可他怎么像是不认识自己一样?七哥,你不记得我了?我是九音啊!七哥,七哥你好好看看我。

九音慌张的说道。

男人皱了眉头,冷冷的挣脱了九音的手,小姐,钱不是都已经给你了,你还在这里认什么哥哥?你要是觉得,这钱拿的很容易,还想要贪得无厌的话,那么你这算盘打错了。

他冷漠的样子,厌恶的眼,让九音为之一惊。

他陌生得很,完全是另外一个人的感觉,可是九音还是认定了,这人就是田栖墨。

一个人就算外貌变了,气场也不会改变。

她在他的身边,还是会有那种紧张的小心翼翼,所以这人绝对是田栖墨。

可为什么,他不认得自己呢?一个国家那么大,大到你看不到尽头。

一座城市那么繁华,繁华到让人性都冷漠。

可她在最落魄的时候,在这街头,遇上了他,那么谁能说这不是缘分?男人将钱塞进九音的手里,毅然决然的起身。

别走!九音再次拉住他的手,踉跄着站了起来,用力的摇头,你别走。

你好好看看我啊,七哥,我是九音,你怎么不记得了呢?她胡乱的抹了抹自己的脸,将乱了的头发捋顺,一双眼睛满是渴望,希望他能够认出来,能够想起来。

男人看着她,皱了皱眉,小姐,如果你真的是来找哥哥的话,那么我想你可能认错了人。

如果你只是想要骗钱的话,那么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我已经给过你钱了,请你不要纠缠我可以吗?我还有事情要办。

你出了什么事?七哥,你怎么会都忘了呢?是不是上一次的车祸后遗症?九音越想越觉得是,田思意说过,那次车祸,栖墨伤的是脑袋,那么很可能,他留下了后遗症,就是失忆。

这么个狗血的病,这么个小言的病,也让她给遇上了吗?男人不耐烦了,我说小姐,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我没那么多闲情逸致跟你聊天!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他再一次的甩开九音,九音脚下一个不稳,向后退了几步,然后跌坐在地上。

她并没有感觉到疼,尽管手掌已经擦破了皮,血肉模糊。

她抓住他的袖子,在他白色的外套上留下一个血印,死活都不肯放开他。

这段日子,你过得好不好?在这边是谁照顾你?我一直想来看你,可是没有机会来。

家里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七哥,我从没想过会变成这样,七哥,幸好还能再看到你。

七哥,你是不是失忆了啊,没关系,你现在不认得我没关系,早晚你会好起来的,你会认得我的。

九音喃喃的说着,眼泪也跟着落下,顺着她的脸颊流淌下来,一张灰突突的脸,变成了花猫一样,她这样告诉自己了,也希望他能相信。

她说前面的时候,他几乎就要拂袖而去了,他开始怀疑,这人是故意让自己的车给刮倒,是有目的的接近,可后来她眼泪掉下来,他一面赞叹这女人的演技一流,让他几乎都要信以为真了,可他也一面心疼着,莫名其妙的感觉。

女人的眼泪,果然是男人的克星。

尽管是街头,这样一个落魄女子虚假的眼泪,也让他为之心酸了,不过,他不会让这克星来左右自己的思想。

男人再次从钱包里掏了几张钞票塞给九音,我还有事,就这么多了,别再得寸进尺了。

九音愣了一下,迅速的将钱还给他,我不要你的钱!小姐,那你到底要做什么?我真的有事情要做!他没说谎,这一段时间,他一直失眠,好不容易睡着了,也会做很多噩梦。

朋友帮他约了个心理医生,那医生名气很大,据说是一流的,能约到他十分的不容易,所以他才急着赶过去,没想到路上出了这样的事情。

她要什么?他问她要什么。

其实九音自己也不知道,这样拦住一个算是陌生的男人,这样的念念不忘,到底为了什么。

知道他健康的活着,这不就够了么。

田家的人,怎么会让自己的血脉受苦呢?这么浅显的道理,怎么自己一直就看不透彻,就一直想要亲眼看看,他到底是不是好好活着。

为什么,别人说的也不相信了,亲眼看到了,又能怎么样?可九音还是要肯定他按好,她那少得可怜的悲天悯人。

如果这个因为她而受伤的男人过的不好,那么她永远都不得安生。

九音低着头,略微的镇定了一会儿,偷偷的擦掉了眼泪,再次抬起头来望着他的时候,已经收敛了方才的哀求色,她说:我不要干什么,我要你送我去医院!他以为自己听错了,调高了声调问道:你说什么?!九音郑重的重复道:我要你送我去医院!仅此而已!不管怎么说,我是因为你才受伤的,你有义务带我去医院救治。

男人像是听了什么笑话一样,也像是吃了坏东西一样,脸上的表情极为的复杂,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在说:晕死!你要多少钱我给你!九音却摇了摇头说:这不是钱的问题!是原则的问题!我不接受你这种和解的方式!你必须送我去医院,然后陪着我治疗,直到我身体完全好了为止,这是你的责任。

他愤怒的看着她,若不是多年的礼教,他早就将这一叠钱扔在她的脸上了,他暴跳着:你是不是疯了?!你这是无赖的行为!疯了吗?她在外人的眼里,不一直都是低贱的么,还有谁会在乎呢?九音冷静的陈诉着:可我确实因为你受伤了。

男人简直想翻白眼,就这么昏倒过去,然后反咬一口,是九音把他打昏的,虽然他身体不怎么好,空长了这身材,却也弱不禁风,经常会晕倒,会头晕眼花。

最终他只好妥协,退一步说:好,算我倒霉!这是我的电话,我现在有要事要办,你等等再找我。

我肯定让你好好的治疗!想怎么治疗都可以!不行!九音坚决的摇头。

男人眼底的情感,从厌恶变成了憎恶,你还怕我跑了不成?那么我就给你钱,你这人怎么那么麻烦!九音咬了咬嘴唇,还有点委屈的模样,你有什么事,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办,我不吵你,就在一边等着你,等你办完了,再送我去医院。

你不要得寸进尺好不好?!他彻底无语了,今天算是遇上了个极品,看来今天不适合出行啊!他没想到,那么就没开车,今天突然开了,就遇上这种事情。

早知道,真该听劝告,不开车出来。

九音昂着头,瞪大了一双眼睛,无所畏惧的样子,就是在说,我得寸进尺了,你能把我怎么样吧!僵持了许久,还是男人妥协了,因为那边一直在催促着他过去,他只好万般无奈的带上了九音。

九音坐在副驾驶席上,偷偷的打量着他,心里惴惴不安的,也不知道自己这样没脸没皮的跟着他到底是对是错,只是那会儿看到他要走了,想到可能以后也见不到了,就突然出此下策了。

这不要脸的死缠烂打本事,她还是从张西亚那里学到的。

张西亚……他现在在哪里?还生气?九音来不及想那么多,只听到坐在旁边的酷似栖墨的人说道:你这幅尊荣我没办法带你出去!九音瞥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跟街边的乞丐也没什么分别了。

能不能找个公用卫生间?她说。

公用卫生间并不难找,她很快的进去,匆忙的梳洗着,小心翼翼的避开伤口,又换了一件衣服,是她被类似当铺的那老板抢劫了以后剩下的。

她将头发挽起来,露出纤细白净的脖子,胸口有许多擦伤,所以围了丝巾遮住。

对着镜子照了照,还算满意。

正在沾沾自喜自己的化妆技术之时,猛然想起肇事司机一说,那人会不会跑了?她风风火火的冲出来,撞了几个人,在看到那辆跑车之后,才安了心。

男人有些嘲笑的说道:你以为我会逃跑?我要是想跑,早就跑了!九音不置可否,是那么想来着,可现在证明,我那么想是错误的。

现在可以走了,办你的事情。

男人看了看手表,叹了口气,算了!已经晚了!送你去医院吧!再次坐上他的车,车速放慢了许多,他大概也是怕再出现个九音这样的人。

沉默了许多,车子里的氛围有那么一瞬间,跟北极一样的冷。

九音不是那种多话的人,也不是主动说话的人。

通常她话多的时候,都是因为有人跟她抬杠,比如说张西亚,跟特定的某些人,她才显得话痨一些。

尝试了许久,九音才打破了这个僵局,那个,怎么称呼?男人开着车,漫不经心的说道:seven。

九音愣了一下,seven?七?怎么?没什么,你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你哥哥。

嗯,我的七哥。

可你给我搞清楚了,我不是,我没有你这样的妹妹。

对不起。

九音扯了个笑容出来,我太久没见他了。

约好的那个心理医生,seven到底是没有去的,因为已经迟到了,而医生又是极其讲究时间的,他索性就不去了。

其实,他心里也不是那么想去的,若是一般的医生,去看看也没什么,但是心理医生就不同,他有些抵触,尽管他心里想了什么,自己也不知道,但是也不想让医生去探寻什么,虽然那些事情可能是他想要知道的。

但总之,他不喜欢自己在别人的面前透明。

就好像是裸奔一样,怎么会舒服呢?姑且就叫他seven,中文名字叫什么暂且不知,不过九音在心里偷偷的喊他栖墨。

仔细的看来,他的脸上有一道疤痕,已经跟皮肤的颜色融合了,不过细心的看,还是有一点点的痕迹。

那疤痕从耳根蔓延下来的,一直爬到了下巴,很长的一道,应该是上次车祸留下来的吧,九音这么想着。

的话不多,说是沉默寡言已经不足以形容了,他就像是一个哑巴,对的,哑巴,九音跟他说话,他也不理会,也许是因人而异。

九音有些挫败,她怎么在找到了失散的\七哥之后,成功的让这个男人讨厌了自己呢?一直在他们之间找寻着话题,不让气氛冷掉,九音问了他很多问题,将身体问了个遍,几乎每个部分,她都问有没有受伤,哪个内脏会疼之类的,还有其他的情况,比如说住的地方,身边还有什么人等等,活脱脱的一个居委会大妈在查户口。

最开始的时候,seven还象征性的应她一声,嗯嗯啊啊的回答,再后来,他沉默了,九音还是在关怀,他忍不住了,就一个急刹车,九音一个不防备,撞了头,闷哼了一声。

瞥了她一眼,看她那呲牙裂嘴的模样说道:怎么就不把你给撞晕了呢!瞧瞧,这讨厌到了什么地步?她无非是想填补这段时间的空白,因为她心里不安,心里内疚。

总算是到了医院,seven竟然长长地松了口气,可见他是多么不喜欢跟九音单独在一起了。

这是一家私人医院,给九音诊治的医生是个亚洲人,说一口流利的英文,年纪轻轻的,见到九音和seven的时候,还蛮兴奋的,问过了才知道,这是个华裔,不过从小在新加坡长大,后来才到了英国。

也算是同胞,自然有很多话要聊。

只可惜他对着的是两个闷葫芦,seven只是听着,偶尔笑一笑,点个头,算是回答了。

九音更为过分,连听都不听了,只看着seven,看他笑,看他皱眉,留意着他脸上每一个表情,然后开始回忆栖墨的每一个表情,想着在听到同一句话的时候,栖墨是怎么回答的,栖墨是什么表情。

那强烈的目光,任谁也不能忽视了。

医生是个快言快语的人,再看了这种情况之后,直接就笑着打趣道:你们两个感情真不错。

九音愣了一下,脸上有些发热,她低着头说道:我们不是的。

医生又笑说:不是什么?不是男女朋友。

哦呀!我什么时候说你们是男女朋友了呢?不打自招了啊!真的不是,你别乱说。

九音的声音越来越小,明显的就是底气不足,她偷偷的瞥了一眼站在一边的seven,他一句话也没说,好似没听见一样。

医生又说了几句,他彻底的打开了话匣子,那九音和seven开玩笑,弄得九音十分不好意思,总是试图去跟医生解释什么,可是往往都是越抹越黑。

九音求救一样的看向了seven,他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你难道不知道言多必失吗?九音哦了一声,再也没开口说话,任由那医生八卦着。

后来美人跟他应和了,医生也渐渐地闭了嘴,专心的给九音处理伤口,胳膊上和下巴的擦伤都处理好了,他又扒了扒九音围在脖子上的丝巾,露出她的一部分皮肤来。

喂!你干什么?seven惊呼了一声,快步的走过来,抓住那医生的手说道。

医生笑了笑,当然是治疗啊!你没看见她这里有伤?你急什么!他又对九音说道:把衣服脱了!皱紧了眉头,就没有护士吗?医生还是笑:你要护士啊!行!护士进来!不多时,一个护士打扮的男人进来了,也是个亚洲人,说着生硬的中文,老板叫我?一看到这五大三粗的护士,头都大了,再看向那个医生,笑的像一朵花似的灿烂,指着那护士说道:是要他还是要我?强忍着没有发作,就没有女护士?医生点点头,有,不过放假了。

你别那么小心眼儿好吧,我是医生,救死扶伤的医生!这人这的是新加坡长大的?怎么说话的语气和态,那么像京片子?最后还是给九音处理了伤口,胸口处有多处的擦伤,涂了药水,没有手上的严重,自然也不方便包扎。

清洗伤口的时候,seven和医生都出去了,交给了护士,那护士虽然粗犷一些,但是总比那油嘴滑舌的医生来得可靠。

那个,我的手伤的严重吗?九音问道。

护士点了点头,生硬的说着:还好,别碰水,别做重活,过一阵子就好了,皮肉伤而已。

九音咬了咬唇,能帮我弄的严重点吗?护士愣了一下说道:你要我打断你的手?九音咋舌,看起来严重一点就好。

护士翻了个白眼,十分的幽怨,一点也不符合他那粗犷的外表。

当seven看到九音的时候,忍不住惊呼了一声,你手断了?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九音万分的无奈,她只是跟护士说,看起来严重一点,没想到护士还给她上了夹板,打了绷带,只差打上石膏了。

医生又乱七八糟的给开了一堆的药,内服外敷的应有尽有,看的人只咋舌。

去付款的时候seven的电话疯狂的叫了起来,seven皱起了眉头,也还有些无奈的,接电话的时候,拿的一米远,只听那里面有个人大吵大叫着,咒骂seven放他鸽子,说他不守信用,没有时间观念。

一直将电话拿的远远的,根本就没有听电话里的那人说了什么,直到电话里的那个人骂的疲劳了,骂不出什么来了,seven才将电话拿到耳边来,说了句,再见。

然后就直接挂断了。

取了车,九音也跟着他上车,seven瞪了她一眼,你还要干什么?九音理直气壮的扬了扬手,医生说,不能沾水,不能做重活。

火气不小,那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这人,不要太过分!九音也挺直了腰板,拿出了跟张西亚吵架的气势来,是你把我弄成这样的,你得负责!怒极反笑,你的意思是,让我照顾你,一直到你的手好了为止?正中下怀,九音还真的就是这么想的。

一来,她身上没钱,没有地方可以住,也没有任何的证件,有个人收留会比较好,以后慢慢的联络大使馆,为她补办护照。

二来,她也想跟栖墨在一起,哪怕他不认得自己,他也是自己的七哥。

九音满怀期待的问道:可以吗?你做梦!为什么?这是你的义务和责任!气急败坏的说道:要么你去报警抓我,让警察关我个三五七年,要么私了,我赔钱给你,你喜欢我找谁护理你都行,别再跟着我!九音绑好了安全带,死皮赖脸的说道:我不管,这就是你的责任,必须由你来完成。

你是癞皮狗吗?!九音不置可否,就算是癞皮狗,也比流浪狗要好得多。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许久,seven叹了口气,玩味的说道:你真的要跟我回家?你就不怕我是坏人,会对你做些什么?九音撅撅嘴,我不是三岁小孩,你这样的借口,吓不倒我。

戏谑的笑道:真的不怕?我大可以把你卖掉,随便哪个老男人,你要是不信,今天晚上我就带你去个好地方,让你醉生梦死的地方!你还要跟着我吗?九音用力的点头,你不会买卖人口的。

似乎耗尽了耐性,怒斥道:我说你这丫头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别把谁都当好人!我没那个耐心陪着你玩!你赶紧给我下车!不然我就不客气了!九音的头渐渐地低下来,脸上的笑容也早就僵硬了,她喃喃的说道:我不是图你的钱财,也不是图你的男色,我就想让你收留我几天,你看我因为你耽误了飞机,我现在身上没钱,不能回家,就在你那里借住几天不行吗?看在都是中国人的份上,你就收留我几天吧!连忙摆手,英国的华人多了,尤其是像你这样的流浪者,我要是都收留了,我家里还不成了避难所?就几天而已!真的不行吗?要不这样,我买张机票给你,你赶紧走吧!可我身上的证件丢了。

你该不会是要说,你的证件也是因为我丢的吧?可能是的。

靠!你这无赖的本事,还真的修炼到家了!拜托了!突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他这遇上的到底是什么人?在伦敦生活快要一年了,也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癞皮狗,可看她那可怜的样子,又于心不忍。

他也并不是个慈善家,别人再怎么可怜,又跟他有什么关系呢?可,现在就是不忍心了,对这丫头狠不下心来,这是为什么?最后seven叹了口气说道:真的就只是几天而已吗?九音的那一双期待的眼睛,瞬间睁的很大,用力的点头,就是几天而已,拜托你了。

这是你说的啊,只住几天,等你的手好了,立刻给我离开。

seven冷着脸说道。

谢谢,谢谢你!九音喜笑颜开,情不自禁的就抱住了他的脖子,seven一脸的惊愕,你快给我放手!九音吐了吐舌头,对不起。

忽然觉得,自己难得一次的好心是一个天大的错误。

按理说是坚决不能收留外人的,他是跟堂哥住在一起,他堂哥这几天有事,回中国去了。

堂哥走的时候,千叮万嘱的,让他好好照顾自己,一切小心。

要是堂哥知道他收留了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孩,还不拿刀砍死自己?要知道,他堂哥以前是混黑社会的。

seven也在怀疑,堂哥是在国内犯了事情,所以出来避难的,因为堂哥那张脸长得就不像个好人的样子。

现在只期望,堂哥晚点回来,在堂哥回来之前,就把这丫头给赶走。

住在一片庄园里,院子里种了大片的花草,因为时节尚早,所以并没有开放,也因为这一片的花草,所以这里空气新鲜的很,天空难得的晴朗,蓝汪汪的一片,扣在这碧绿之上。

房子是典型的欧式建筑,城堡一样的,乍一看去,还以为是缩水了的圣彼得堡。

房子是上下两层的,一层是厨房跟客厅,客厅中央有一个巨大的壁炉,看样子并不是装饰,冬天的时候,想必很温暖。

楼梯的扶手上,雕刻着的花纹,墙壁上挂着的壁画,脚底下铺着的地毯,都将古代欧洲的风味展现的淋漓尽致。

这房间的摆设似曾相识,九音赤着脚,站在门口心里一阵的潮涌。

这摆设像哪里?田家那栋奢华的房子,栖墨的房间。

就连这空气里的味道,都是一模一样的,一个人的记忆没了,生活习性也会一点点的透漏出来的,还说这人不是栖墨吗?你怎么了?seven伸手在九音的眼前晃了晃,傻了?九音回过来,对他笑了笑,你家太漂亮了。

翻了翻白眼,指着楼上说道:走廊尽头的那一间房间先给你住,不要随便乱动里面的摆设,也不要随便在这屋子里乱跑,我看见你头疼!这房子虽然大,可是真的能住人的房间并不多,seven给九音安排的这一间,原本也不是客房,而是一间书房。

这房子是他堂哥的,那人也是五大三粗的,哪里会看书,所以书房根本就是个摆设。

seven来这里住了差不多一年了,家里并没有来过客人,唯一认识的几个朋友,也都是堂哥介绍的。

堂哥管他很严苛,有时候seven会觉得受不了,也不是三岁的孩童了,没那个必要总是看着他吧?好像他随时都会出事一样,弄得seven很郁闷的。

按理说也过了叛逆期,可还总是喜欢跟堂哥抬杠顶嘴,他要往东,seven就偏偏往西。

不过也只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才会如此。

收留九音还真的是冒死了,若不是看她太烦,太过可怜,他也不会如此了。

没有上楼去,在厨房里鼓动了一会儿,不多时,饭餐摆上桌去,是中餐,他跟着堂哥的口味。

堂哥不喜欢油腻腻的西餐,家里就一直坚持吃中餐,其实seven的潜意识里也是不喜欢西餐的,正中下怀了。

厨艺也是这段时间给锻炼出来的,以前怎么样seven并不太清楚,他似乎遗忘了很多的事情,也没人告诉他过去,只跟他说,你在这里好好地休养,过阵子就会好了。

他就在这里静养了,这房子里的一切,这周围的环境,怎么看都是一个十佳的疗养院。

并没有叫九音下来吃饭,虽然九音一口一个义务和责任的,那丫头搞不清楚状况,什么叫义务和责任?那是对于未来老婆的,对她还需要什么义务和责任?简直是在开玩笑。

但是当九音下楼站到了seven面前的时候,他还有些惊讶的,讽刺道:你闻着味道下来的?鼻子可真灵!她是肚子饿了,今天只吃了早餐,如今华灯初上了,她的肚子一直在唱空城计,若是不想饿死,就必须脸皮厚一些,这个道理果然是强硬!九音二话没说,在seven的对面坐了下来,给自己盛了一碗稀饭,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咋舌,还真是有这样不拿自己当外人的人哈!稀饭煮的十分可口,米入口即化,有一点点的鲜味,更让九音惊的是,这种味道她以前尝过,是栖墨带她去吃的,是黄哥店里的味道。

九音更加确定了,这人就是栖墨没错。

吃饭的时候,喜欢看报纸,沉默着将头埋在报纸里,这个习惯并不好,可却是很多人都有的,张西亚也是如此,不过仅限于吃早餐的时候。

而张西亚那人变态的是,他看的不是财经新闻,而是娱乐八卦,哪个富二代又跟哪个明星闹了绯闻,哪个富二代又闯了祸。

九音时常会鄙视张西亚,男人也这么八卦,可后来九音才知道,财经和政治方面的新闻,张西亚不用看报纸也能知道,他的一堆助理和秘书也不是吃白饭的。

往往他知道的时间,比报社知道的还要早。

他看八卦,也不过是为了了解,哪个财团的继承人有了麻烦,哪个财团现在可以合作。

私生活,总是会透露一个人很多的讯息,这一点,娱记帮了张西亚的大忙。

九音摇了摇头,怎么好端端的想起张西亚来了,张少现在说不定在哪里潇洒呢,还管她死活?九音赶走了那些思绪,看了seven一眼然后问道:这里你一个人住吗?你查户口啊?seven颇为不满,可还是回答了,我跟我堂哥住,这庄园是我堂哥的。

九音心里一紧,堂哥,那么很可能就是黄哥了啊。

她又试探着问道:那这稀饭是你煮的?很好吃啊,比一般的酒店大厨水平都要高呢!这奉承对于seven并没有什么大作用,他还是不冷不热的说道:是我堂哥教我的,让我一个人在家别饿死。

堂哥不让seven叫餐,也不让他去外面吃,总说外面的东西不干净,seven说请个保姆吧,堂哥也不放心,最后是这哥俩轮流做饭。

九音心里已经肯定了,张口就问:黄哥他好吗?一阵的惊愕,警惕的看着九音,你怎么知道我堂哥姓黄?九音淡淡的笑了,黄哥不姓黄。

的眸子瞬间就冷却,凝视着她,你到底是谁?九音耸耸肩,轻快的说道:田九音!你怎么认识我堂哥?我七哥介绍我们认识的。

她说七哥的时候,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他的变化,企图让他想起来,可终究没有。

重新开始打量她,这个瘦弱的女孩,她的理直气壮,她的委曲求全,她的柔弱无助,这一些串连在一起,甚至让他开始怀疑,她的出现是不是一个阴谋。

怎么?我脸上有东西?九音被他看的有些窘迫,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问道。

忽然笑起来,没有,只是突然觉得,你洗干净了,还是蛮好看的。

就在她一次次的试探之后,seven突然决定,就陪她玩玩。

这是夸奖的话,栖墨以前也说过她好看,可这感觉完全不同,所以让九音觉得不踏实了,尽管他们是一个人,可是现在叫做seven的男人,更加轻佻了。

站起身来,冲着九音扬了扬下巴,我要出去,你要不要跟着?去哪里?九音问。

的眉梢不自知的上挑,你可以选择不去。

不去?依照九音现在的情况,自然是seven走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了!这个城市,乃至于这个国家,她认识的人,能够依靠的人,恐怕也只有seven了。

我去。

笑了起来,要去的话,换件衣服,你穿这个去,恐怕人家不会让你进去。

九音低头看了看身上这件宽松的衣服,是张西亚的衣服,也不知道怎么就把这衣服给带出来了。

早知道把这衣服卖了,估计比她的衣服值钱。

并没有多想,九音换了衣服,跟着seven出门。

车子在高速公路上行驶着,一直开到了一家灯红酒绿的酒吧,糜烂的气息,洋溢了满场。

从庄园开车到市区,用了足足一个半小时,他们来到酒吧的时刻,已经是月上中天。

而这对于酒吧来说,还只是一个欢畅的序章。

拉着九音混入这欢场里,布鲁斯蓝调让这里看起来柔和了一些。

昏暗的灯光里,有男人和女人的欢笑,似乎在这阴暗里,人总是容易沉迷,也似乎,来这种地方,不沉迷的话,有些不合群了。

九音并不经常来这里,她一时之间有些不适应了,酒吧于她来说是个遥远的地方,以前她再怎么不济,也还是个乖孩子的形象,尽管她并不是个乖孩子,可那些男人们,总是给她灌输了乖孩子的思想,以及乖孩子的形象。

突然站定了,九音没料到他会突然停下,一下子撞在了他的背上,鼻子酸疼的。

没理会九音,看着沙发里那个,正在与怀里的金发美女拥吻的男人,seven盯着他们,也不说话,只等着那男人发现了他们的存在,然后自动停止那香艳。

金发美女的嘴里发出嗯嗯啊啊的呻吟,男人的手在她的衣服下畅游着,女人丰满的双峰呼之欲出,她像一条蛇,缠绕在那男人的身上,而那男人想必也是个极致的人儿,他挑逗着那女人,让那女人为他倾倒。

只觉得,他们已经忘记了这里还是公共场所,下一步的动作,就是挣脱了身上所有的束缚,来一场畅快淋漓的欢爱。

九音站在seven的身边,有些看不下去,将头转到了一边,倒也不是因为害羞,情事她经历过,现在看见了,也不会装成很纯洁的小女生,来脸红来尖叫之类的。

她不是不会害羞,只是跟她没关系的事情,她没必要害羞,浪费感情。

终于看不下去,咳嗽了一声,那个正在享受欢爱的男人似乎发现了seven的存在,拍了拍怀中的女人,与女人耳语道:宝贝儿,今晚等我,现在我有朋友来了。

女人没多说什么,给了男人一个火热的吻,就离开了这里。

男人笑着看向seven,端起桌子上的酒杯,一饮而尽,今天怎么有空来了?你堂哥不在?笑了起来,怎么你也拿堂哥压我了?男人复又喝了一口酒,他的皮肤很白,眼睛并不是纯黑色的,这一双眼睛里带了许多的玩味,大概是个混血儿,也是个极致了的男人。

这位是?seven,新交了女朋友?男人这才发现了九音,玩味的打量着九音。

挑了挑眉说道:你觉得呢?你觉得我今天为什么找你?男人似乎反应过来了什么,收起了方才脸上所有的慵懒,惊呼道:seven!你搞什么?耸耸肩,无所谓的说:你的老本行啊!男人皱了眉头,你缺钱花?摇了摇头,不是。

男人撇撇嘴,你跟她有仇啊!瞥了一眼九音,反正,人你看见了。

涯,怎么样你说话。

男人无奈的摇头,你堂哥知道了,会砍死我的!你还会害怕?seven哈哈的笑着,这么说来,就是同意了。

九音站在一边,也挺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他们几乎是在耳语,这里的音乐声又大,她只能一直的迷惑。

不多时,seven站起身来,饶过九音的时候,九音拉住了他,你去哪里?瞥了她一眼,洗手间,你要跟着吗?九音讪讪的收回手。

沙发里懒洋洋的那个男人,看到这场景不由得笑了起来,seven走后,他冲九音招了招手,九音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你叫我?男人点了点头,过来坐吧,站着多累!九音对这个男人没什么好印象,觉得他轻浮,他让她坐,她也没动,不用了,我不累。

男人笑了起来,突然起身,将九音拉过来,她一下子跌坐在沙发里。

九音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男人倒是无所谓的样子,伸出了手,嗨!我叫涯,怎么称呼?他的眼让人觉得不舒服,所以九音不想理会,若不是这人是栖墨的朋友,她也不会坐在这里,只能隐忍着。

叫做涯的男人又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堆,九音时而应一声,反应淡淡的,可也没能阻挡涯的兴致。

他开始觉得,这也不是一块榆木疙瘩,偶尔换换口味也还是不错的。

他忽然决定,自己也可以尝试一下。

许久之后,也没见seven回来,九音不禁开始担心,话也多了起来,一直在问涯,seven什么时候回来,涯刚开始的时候说很快。

可很快这个词,用得多了,就变成了很慢。

seven可能是去楼上休息了,不如我带你去找他?涯笑着说道。

他的表情加上言语,足以证明他不是个好人,可一想到栖墨,九音脑子就呈现了瘫痪的状态,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若是在往常,她绝对不会这样轻易地相信别人。

他们一前一后走着,九音这才知道,涯是这间酒吧的老板,跟黄哥是朋友。

舞台上的女郎跳着性感妖娆的舞蹈,她们身上唯一的装饰,就是那一双黑色的皮靴,她们围绕着钢管,不断地魅惑着台下的男人。

九音皱了皱眉,不再去看那些风景,涯看到了心情似乎大好,这还是个纯情的妹妹嘛。

房间的门砰的一声关上,九音心里跟着咯噔一声,她迅速的将房间找遍,却没有seven的身影,九音一下子慌了,厉声问道:seven呢?你不是说他在这里?涯笑着靠近,轻佻的语气,哦?是吗?他可能已经走了吧。

九音先是一惊,然后咬了咬唇说道:那我也走了!涯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让他看起来魅惑至极,走?你去哪里?我没说走,你怎么能走?九音向后退了一步,瞪着他,你什么意思?涯歪了歪头,还是慵懒的样子,听不懂吗?好吧,不管你是真的不懂,还是假的不懂,我都给你解释一遍,这里如你所想的不是好地方,而seven刚刚已经把你卖给了我。

我想怎么处置你,也都是我的事情。

现在明白了吗?贩卖?这两个字像是一块巨石,砸在了九音的头上,让她头晕眼花,只消再用力一些,就会让她头破血流的。

她竟然被贩卖了,被seven贩卖,被那个她认定了是田栖墨的seven贩卖了!卖给了一个经营桃色交易的商人,让她在这异国他乡里,叫天不应叫地不灵!那个人,真的是田栖墨吗?是那个笑起来,脸上梨涡乍现的可爱男子?还是她真的认错了人?他们不过是外表相似而已。

她因为太过担忧,太过挂念,所以产生了幻觉,才会觉得他们两个人的气场一样,才会觉得他们就是一个人?他一定不是他,栖墨怎么会出卖她?可,seven不是栖墨的话,为什么感觉那么像?可如果真的是他,这叫她怎么办?涯慢慢的靠近着九音,欣赏着她脸上变幻莫测的色,好似在欣赏一幅油画,他的唇角微微的上扬着,暧昧的笑着。

眼前的这个丫头并不是他的菜,他喜欢的女人是极致妖娆的,最起码也要有34e吧!但是他觉得有趣,男人真正享受的,并不是一个妖娆的女子在自己的身下承欢,放荡的呻吟,而是看着一个清纯的女子,慢慢的放荡起来,他们享受那个过程。

终于,他靠前,九音退后,已经退无可退的,她的背贴在墙上,双臂伸开,将九音困住,头低下来,头发扫着九音的额头,他笑了笑说:你这表情该怎么形容?我中文不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跟调色盘一样的有趣。

距离太近,所以他的气场太过浓重,他身上的香水味充斥着九音的鼻子,嘴巴一张一合带着淡淡的酒味,九音不禁皱了眉头,冷冷的说道:让我离开!你还没搞清楚吗?我说了,你现在是我的人。

涯漫不经心的说着,手指捏了九音的头发在手里把玩着。

九音用力扭头,将头发从他的手里拽出来。

哎呀!掉了好多根呢!你太暴力了,女孩子这样可不好。

涯一边说着,一边将手里捏着的断发吹到九音脸上。

九音厌恶的瞪了他一眼,你是吃河水长大的吧!管得这么宽泛!涯愣了一下,旋即笑了起来,嘴里喃喃的重复着:吃河水长大的?呵呵,有意思。

你觉得很有意思?涯点了点头,他的额头直接贴在了九音的额头上,直视着她的眼睛说道:你不这样觉得吗?我们在一起,还是蛮有意思的,现在开始庆幸了,还好我把你留下来了,不然可少了个乐趣。

九音心里一阵的厌恶,一把推开他,怒斥道:seven在哪里?我要见他。

涯没有料到她突然爆发,一下子撞在了柜子上,他也没恼怒,优哉游哉的靠在柜子上说道:走了。

我先前就说过了。

九音昂起了头,我知道你们认识,你可以帮我找到他。

我要见他!他没那个权力贩卖我!涯耸耸肩,做了个无奈的手势,哦呀!你可能不懂,这是黑市,再者说,我凭什么帮你找他?据我所知,你身上可没有证件。

九音冷哼一声,你以为我没有证件,就不能把你们怎么样吗?涯挑眉,颇有兴趣的说道:哦?这么说,你还要给我点颜色看看了?不敢!不过,你趁早放了我,对你有好处的。

钱,你要多少,我可以给你。

seven卖我是个什么价钱,我十倍甚至百倍的给你。

钱能解决的问题,那就还不是问题,钱她有,只是没带在身上而已,很多年前,田午伊曾经给过她一张信用卡,虽然她没有用过,可她也知道,田午伊曾经在里面存了很多的钱,给自己赎身该是够了。

当然,她祈祷,自己的身价不要太贵。

涯笑了起来,呵呵……想不到,seven还拐骗了一个女富翁给我!不过这么一说,我就更不想让你走了。

他说着,靠了过来,再次将九音逼到墙角,眸子里收敛了笑意,今天晚上陪我吧!涯的手十分好看,竹节一样的修长纤细,白皙如玉,这本该是一双女人的手,可放在一个男人的身上,竟然也没有丝毫的不适。

可这双漂亮的手,正在向九音靠拢,亦或者说是侵犯。

突然一声巨响,门被人撞开,九音都还未来得及去躲避涯的手,他们两个同时看向门口,跌跌撞撞的那个人,是seven。

涯!这人我不卖了!seven说道。

他走过来,拉开涯,将九音护在身后,重复了一遍,人我不卖了。

涯扑哧一声笑了起来,seven你在跟我说笑吗?你说卖就卖,你说不卖就不卖了?你把我这里当成什么地方了?我才刚刚对她有点兴趣呢!毫不退缩的看着涯,同时将九音护的更紧,像是动物界的母亲在保护自己的幼仔,他说:卖给你了?你有什么证据?是有发票啊,还是有手续?涯。

躲在seven身后的九音,也忍不住要笑了,他这是什么借口?不过,他来了,幸好他来了。

栖墨怎么会丢下她呢,车祸的时候,他明明可以走,但是也没丢下她,现在怎么会丢下呢?幸好他来了,幸好他还是栖墨。

涯哈哈的一声大笑了起来,拳头捶着seven的肩膀,你这臭小子!买卖人口还有给开发票的?嫌警察不够忙是吗?!却是不苟言笑的,这么说,人我带走了。

他说着,就拉了九音的手要离开。

等等!涯挡住seven,seven我们这一行有我们这一行的规矩,你要明白。

不慌不忙的说道:行!你跟我讲规矩,我讲不过你,我叫我堂哥来跟你讲规矩,这事情是我惹的祸,烂摊子交给他来收拾,到时候我就跟他说,我也玩了一次买卖人口,买主很大方,是他的好朋友涯,你看这样行吗?涯满脸的无奈,seven!你这臭小子!你堂哥会杀了我的!摊摊手,一个万分无奈的表情丢过去,就是在说,就是为难你,你能怎么着吧!涯看了一眼手表,收敛了笑容,还不错,比我想象中的快一些。

seven,我以为你会再过一会儿才回来呢!到时候我生米煮成熟饭了,我看你去哪里哭!涯也甩给了seven无奈的表情,潜台词就是,早知道你会回来了,我逗你玩呢!瞥了一眼九音,颇为嘲讽的说道:她不值钱!言下之意就是,他不会再卖了。

一直牵着九音的手,从酒吧里出来的时候,他掌心里都是汗,九音默默地跟在他身后,他健步如飞的。

九音偷偷地笑了起来,栖墨没丢下她,回来找她了,这果然是栖墨。

回头瞪了她一眼,你还笑!刚才多危险你知道吗?九音还是傻笑着,方才的怒气,已经在他撞门进来的那一刻烟消云散了。

不长脑子的!跟我回去!seven瞪了她一眼,训斥道。

回到seven的庄园的时候,东方已经露出白肚皮了,竟然折腾了一天一夜,九音早就疲惫不堪,人在车里睡死过去,任由seven怎么叫她都不醒。

他只好将她抱回房间去,她的身体软软的,还带着一些牛奶和水果混合的香味,他愣了一会儿,这种感觉,好熟悉。

最气人的是,他刚把她放到床上,九音的眼睛就缓缓地睁开了,揉了揉睡眼,一副被打扰了睡眠不悦的样子。

你怎么在这里?九音嘟囔了一句。

瞪着她,愤愤的说道:你,明天马上去给我办理证件挂失手续!然后立刻给我离开这里!说完,他将门砰的一声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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