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晏江何站起身冯老突然伸手抓了下他的手掌。
老头的体温滚热。
晏江何于是又低头看过去。
冯老拍拍他的手:“江何。
”
“嗯?”晏江何轻轻笑了笑。
“去吧。
”冯老也笑了。
晏江何慢慢呼出一口气深深再看一眼才把冯老的手塞进被子里。
那是晏江何最后一次见到喘气儿的冯老。
他是在傍晚走的晏江何下班之前。
当时张淙在他跟前。
老东西从下午开始就睁不开眼问他话也不怎么吱动静。
张淙便再也没敢挪出他床边。
连上一次厕所都是跑着去。
等天色慢慢黑下来张淙瞪着他抽褶的老脸凑过去声音很低的小声说:“爷爷。
”
冯老喉咙里挤出一声低应。
张淙眼睛一眨不眨:“你不等晏江何回来吗?”
冯老不知听没听见。
张淙话音刚落完他突然歪了下头从被子里抬起胳膊。
这胳膊真的很瘦苍老的皮没有分毫弹性挂在骨头上耷拉。
张淙抓住冯老的手腕去摸他的脉搏。
张淙能感觉到那细弱的跳动慢慢归向平静。
在它几乎彻底无迹可寻时张淙震在原竟看到冯老嘴边牵起一个笑。
老头笑得很开连紧闭的眼角都跟着动扯得皱纹更加深刻。
张淙一辈子都没能忘记这个笑。
都说人死的时候很容易就不堪入目。
有的上气不接下气有的脸憋得青紫有的嘴里咔嚓着痛苦。
但冯老全没有。
他安安静静笑意盈盈走了。
单看他这崎岖百折的一辈子包括他病时那副铿锵不屈的德行。
还以为他走一趟能折腾出如何如何的声响来。
谁成想他什么都没闹。
就这么戛然而止停在了一个笑容里。
人离世时脑子里在想什么?有思想吗?他病得稀里糊涂眼睛睁不开看张淙一眼都做不到。
却还能笑出来。
直到冯老嘴边的这抹笑冷没了张淙才松开他的手腕。
张淙坐在一边很久没动就那么靠在墙上瞪着冯老的脸。
和想象的不太一样。
张淙心里居然没什么起伏他的心肝肺都是平的。
或许世间剧烈的得失并非都那么振聋发聩。
一条命也可以如此平静失去。
张淙似乎能用肉眼看见冯老的体温从那张脸上慢慢流失。
同时张淙的双手也变得冰凉。
屋里的暖气成了废
物丁点温暖都给不过来不如狗屁热。
张淙站起身挪动着没什么知觉的腿出去从书包里掏出一个黑色眼罩给冯老戴上。
他的手明明碰到了冯老的耳朵却毫无感觉。
也正常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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