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廊上不停流下的雨水,暗暗的皱眉,今年,是个多事之秋。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战不屈早已经急坏了,和熊震冒着雨在茶山县城山上搜寻半刻,熊震忽然道“下午的时候,
冯姑娘是不是给了你一盒药,让你带给阮姑娘?”
“是有这么回事,现在问这个做什么?!”
熊震恍然大悟,道:“别急,我走的时候,冯姑娘把她的蛇给了我,说这蛇认得阮姑娘的味道,会带我们去找她,我一时着急,给忘记了。”
战不屈大怒:“你还能记得什么?”
熊震本想吼他几句,又知道时机不对,连忙从怀中掏出小盒子,打开,那条小白蛇嗖的一声窜了出来。
战不屈皱眉道:“下了雨,这条蛇也能带我们找到吗?”
难道是下午吃的晚饭有问题吗?要不然,他为什么才追进秦家,就手脚发软晕了过去,如果不是熊震来找他,不一定出什么事儿,而且阮清嫣那种娇弱的身子,这种天气被人掳了上山……
想到自己的义妹曾经遭受过的非人对待和凄惨下场,战不屈忽然觉得全身冰冷,手脚颤抖的厉害:“快!我们快去找她,快点!”
“我知道我知道,你别着急!”熊震试图安慰他,虽然和他没什么深交,但也知道他的禀性,这种铁骨铮铮的汉子,居然也会为了一个女子颤抖成这样!
给了阮清嫣的药本身味道特,这条蛇是认得的,但熊震和战不屈毕竟不是冯桥桥和龙战,没有办法让这条蛇按照他们的指示寻人,又因为下了雨,那种特殊的味道,就大打折扣。
战不屈等不急,这茶山之上沟沟坎坎那么多,现在又是晚上,所有的捕快衙役全部上了山——
“冯桥桥在哪里?!”
熊震因为他嘶哑的声音吓了一跳,道:“冯姑娘和主子在一起,原来是在秦家,现在不知道去了哪里,我们……我们分开找吧,山上去了那么多人,我们去县城周边找找看……”
“战……战爷……”
暗夜里,一道极小的声音响了起来,噼里啪啦的雨滴落地声很大,战不屈却还是敏感的听到了。
他立即转头,搜寻声音出现的地方,连忙奔上前去,却见一个浑身泥泞,满身伤口的少女,瘫软在草丛中,身后拉了一路血水。
战不屈面色大变,“你……铃儿?你家小姐呢!”
这少女正是铃儿,断断续续的道:“小姐……在庙……”
战不屈闻言,立刻丢下少女,往茶山庙奔了上去。
天这么冷,这么黑,她一个千金小姐,到底能不能忍受得了?她的身子还没好,还有病,在那种地方,她会不会害怕?丫鬟伤成了那样,她——她会不会有事?
无数的念头,像尖刀凌迟这他的心脏,他知道,如果他够聪明,不会弄成现在这样,冯桥桥那个女人给的药都是有名堂的,为什么她就不能直接告诉自己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儿呢?
这到底是为什么!
短短的一段路程,此时似乎变成了万水千山。
战不屈冲进了庙后的破屋,他看到阮清嫣面色惨白的被绑缚在柱子上,而两个形容猥琐的男子,不怀好意的看着她衣不蔽体。
浑身的气血,似乎都集中到了脑部,战不屈周身骨节喀拉作响,“你们找死!”不由分说,他冲那两个看守人用尽全力击出一掌,内劲一弹,将阮清嫣揽在怀中,挡住了她的视线,瞬间,变掌为爪,将那两个猥琐男子的眼珠统统挖了下来,惨绝人寰的叫声,似乎都不能安慰他的怒气。
他立即带着阮清嫣离开了那处破屋,暴雨还在继续,呼喊声和搜寻的人还在继续,他抱着她,跃到了庙口的亭子下面。
阮清嫣全身颤抖,死死的揪住他的衣襟不松手,连唇瓣也失了颜色。
战不屈沉默的脱下长袍,裹在了她的身上,感觉她的眼泪一滴滴的流在了他的胸前,明明雨水这么冷,可却烫的他的心如刀搅。
战不屈咬牙切齿,“他们……你……有没有……”要他怎么问?罢了罢了,就算有,她在他心里还是仙一样的人物,他早已打定主意非她不可。
阮清嫣颤着身子,却在他怀中摇了摇头,“没……”
战不屈顿时松了口气,可是想到方才那种情况,立刻觉得自己挖了他们眼珠子的处罚似乎太浅:“他们还是让你哭了!”
他妈的,真该杀了那两个混蛋!
阮清嫣浅浅的啜泣着,却也是第一次紧紧的抱着他不松手,不管是因为恐惧依靠还是因为别的,而这哭声,也像一只小猫一样,搔着战不屈的心脏,“别……别哭,你……你要是觉得不够,我……我就去杀了他们!”
血腥拙劣的安慰,意外的让阮清嫣的心暖了一些,她的哭声渐渐的小了下来,但还是被刚才那种情况吓坏了。
战不屈僵着身子,美人在怀,他不是柳下惠,却气的要发狂!
缓缓的,他伸手揽住了阮清嫣的肩膀,嘶哑道:“别哭,你……你哭的我……我不知道怎么办了。”事实是这哭声让他心里揪疼的难受。
其实他的衣服也是湿了的,但是现在深夜,实在不适合在这里抱着她哭……战不屈简单的想了想,才要打算下山离开。
熊震却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了庙门口,看见两人情况,明显一呆。
阮清嫣被吓坏了,下意识的往战不屈怀中缩了缩,战不屈心中一痛,道:“你告诉阮夫人一趟,人我找到了,带她回战家在茶山城外的行馆,等她养好了,我再送她回去。”而那两个人怎么处理,只怕冯桥桥和龙战自然心里清楚。
说完,不等熊震反应,抱着佳人几个起落,消失在了雨中。
熊震瞪着那个亭子,抬头望了一眼黑蒙蒙的天色,想起上次战不屈跑去找冯姑娘帮阮小姐看脚,似乎也是在雨中,也是在这个地方。
大雨倒成了红娘。
一路抱着她,先是回了茶山客栈,本想留她在客栈,自己去吩咐小二,可这位娇贵的美人显然是被吓坏了,死活都不肯松手放他离去。
“清嫣姑娘……你全身都湿透了,要这么下去,肯定要生病,你身子不好,生了病也不容易好。”这些,冯桥桥以前都是交代过的。
阮清嫣脸色苍白,她也知道这么死死的拽着一个男人不合礼数,但是……“我……我不是故意的……”
说话间,松了手。
战不屈僵了一下,身子才一动作,阮清嫣下意识的想要伸手去拉,彻底的阻了战不屈想要离开的动作。
叹了口气,战不屈压下胸腔的刺痛难受,坐在床边,从床头包袱之中拿出两件干衣裳,“
外面的雨快停了,你换了衣服,我带你换个地方吧。”茶山太危险了,动心思居然动到了阮清嫣的身上。
阮清嫣的小手骨节泛白的捏着被子,全身湿透非常难受,“好……”
“嗯,这里……都是我的衣服,你凑合穿,等到了地方,我找人帮你安排,你……你换吧。”说完,才要动作,阮清嫣忽然扯住了战不屈的胳膊,断断续续的道:“我……”
她自然还是心有余悸,不过终究是个千金小姐,现在回过些智,自己方才吓得躲在他怀中也就罢了,现在怎么还可以去扯他?但不扯他,自己又害怕的紧。
战不屈无力的翻了个白眼,转身看向阮清嫣,“别怕,我背过身站着,你自己换,好吗?现在太晚了,找人也不实际,你……”本想说要不我送你回家,但潜意识里又决定了要带走她……
阮清嫣深吸了口气,道:“谢谢……谢谢战爷……可是你送我的坠子丢了……”
战不屈一呆,道:“那东西丢了就丢了,我改明儿再送你别的东西,你快别想了,换了衣服,我带你走,或者你想在这里休息一晚上吗?”
“我……”怯懦了半晌,她说不出话来。
战不屈想着她原来是多了冷静清婉的佳人,却被今儿个这事吓成这样,自己与她又定了婚约,当即握住她的手,道:“别担心,就在这里睡一晚吧,我……我就坐在床边坐着……”
阮清嫣忽然心中一暖,这半晚的惊吓似乎褪去不少,点了点头。
战不屈松了口气:“床榻也被弄湿了,我……我去拿一床干的被子,你不要害怕,就走开两步!”
“嗯……”
战不屈转身开了橱柜拿被子。
这段时间他都在住在客栈之中,这客栈也是茶山较好的客栈了,准备的较为齐全,其实如果是个正人君子,他现在应该立刻送阮清嫣回阮家,让阮夫人照顾着,可他私心里却怎么也放心不下这样的阮清嫣,总觉得要把她带在身边才好……
拿好了被子,战不屈一个转身,看到阮清嫣面色苍白的将自己破败的衣服褪下,手腕动作有些怪,心中一着急,立刻上前道:“他们……他们伤了你的手!?”
阮清嫣惊呼一声,连忙拉起被子挡住自己的外泄春光。
战不屈回过来,张口结舌道:“我……我不是故意的……”说话间,啪的甩了自己一个耳光,转过身去,“你的胳膊怎么样?”
“我也不知道……有点疼。”看着战不屈魁伟的背影,想了想,道:“你……你的脸痛不痛,又一直浑身湿透,你也换了衣服吧,不然会生病……”
战不屈尴尬的嗯了一声,但又不敢离她太远,忽然脑中浮现曾经看过的美人出浴,登时有些气血翻涌,连忙压抑思绪。
战不屈艰难的应了一声,听着身后窸窸窣窣的响声慢慢的停了下来,时不时传来抽气声,好几次都忍不住要回头去看她,但最终还是强自忍耐了下来。
半刻,窸窸窣窣的声音终于消失,战不屈呐呐道:“我……我去换身衣服,被子给你。”说着干被子放上了床边。
阮清嫣,也因为这片刻的时间,缓解了心中原有的恐惧,穿着战不屈过大的衣服,月光洒了下来,雨停了,战不屈在屏风后的换衣动作不期然撞入了阮清嫣的眼眸,她怔了一下,连忙低头转脸,拉好了被子。
战不屈本就只是穿了中衣,又怕阮清嫣心中害怕的紧,三两下动作换好了衣服,转了出来。
月光下,美人如玉,还穿着他过大的中衣。
战不屈喉头滚动了一下,上前道:“睡吧。”
清晨。
阮清嫣才醒了过来,就见战不屈靠着床柱闭目养,她才一个动作,立刻睁开眼睛。
战不屈道:“你醒了?有没有不舒服,先吃点东西吧,我让小二准备了。”
阮清嫣的色有些复杂,看着两人交握的双手,微微用力。
战不屈连忙松开她的手,起身背对着她,道:“嗯……你现在要想回家也好,我就送你回去。”
“我……”
战不屈猛然想到,家里那么危险,西京又还在昏迷中,没人保护的了她,送她回去还不定发生什么事情,当即道:“算了,我带你去别处,再写信通知阮夫人让她放心,你看行吗?”
顿了下,阮清嫣道:“我听战爷的。”
战不屈长长的舒了口气,经过昨晚那件事情,他们之间似乎有些什么东西不一样了,他自己说不上来,不过很喜欢这种变化就是了。小二不一会儿,就送了一些清淡的食物过来,阮清嫣用饭的姿势动作十分文雅好看,战不屈愣了一会儿之后,更加肯定自己以后一定要对她很好很好,再也不能让她哭了。
早饭后。
战不屈拉过包袱,道:“你手上的伤,我看过了,没什么大碍,我们这就走吧,最近茶山有事儿,你留在这里不安全。”
“我知道。”
战不屈嗯了一声,走到床前,清了清喉咙:“你的脚也受伤了,我……我抱你。”阮清嫣脸色一红,转了过去,“谢谢战爷。”
同样的对话,换在今时今日,似乎别有一番意味。
阮清嫣看着战不屈方正的下颌,接过了他手上的包袱,她比战不屈要聪明,被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抓到那种地方,强行拿走了战不屈的信物,已经猜到了三分,那些人定然是冲着那东西去的,现在他们东西到手,按说不该找她的麻烦了,但是昨晚上那两个流氓把她吓坏了。
任她再怎么冷静淡定,依旧是个未经人事的女子。
战不屈倒也不算蠢的太厉害,阮清嫣昨夜被人掳走的事情虽然大家不清楚始末,但他现在要带着佳人出现,只怕立即引来闲言碎语,早起就吩咐小二准备了马车,给阮清嫣披了斗篷,才抱着她从后门上了马车。
他把阮清嫣放上了马车,早已准备好了一些简单的戏文本子,和精致的糕点,锦被。
阮清嫣随意翻了一下,轻轻撩起帘子,道:“这书……是战爷帮我准备的吗?”
“啊?”战不屈空手搔了搔头,憨厚的笑道:“我想你肯定是喜欢百~万\小!说的,但是我也不懂得你喜欢看什么书,就请小二找了些有意思的本子。”
阮清嫣若有所思的嗯了一声。
战不屈道:“怎么,这本子有些不对吗?”
阮清嫣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和了起来,道:“还好……”
战不屈皱了皱眉,忽然伸手接过:“我还没看呢,看看他都找了些什么——”话未说完,卡在当场,忽然面红耳赤了一阵,唰的一声将那本子丢了出去。
“清嫣姑娘……我……这不是我找的……”
阮清嫣静静的看着他,不知道心里想什么。
战不屈手足无措,原来那小二想着战不屈这么一个大老爷们能看什么戏文本子,但出手又大方,以为是个有什么特殊癖好的汉子,找来的本子也都是些,而且是黄段子比较多的书。
阮清嫣看着他手足无措,又不知道说什么好的表情一会儿,道:“我知道战爷不是轻薄无礼之人。”
战不屈大大松了一口气,连声道:“也不知道这书到底是怎么回事,早知道我看看再拿给你……我的意思不是我想看,而是……”战不屈觉得越说越乱,解释不清楚,面红耳赤了起来。
阮清嫣忽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战不屈一呆,顿时觉得自己在美人面前丢脸丢大了,呐呐的转过头去,耳后黝黑的肌肤有些泛红,叹了口气,“能博得清嫣姑娘一笑,也是我的荣幸。”
阮清嫣偏头看了他一眼,退回马车里去了。
战家行馆离的不远,战不屈和阮清嫣驾着马车,只不过是半日光景,就到了。
门口守卫是跟着战琼下江南的老手,自然是见过战不屈的,没想到自家主爷这次居然主动来行馆,立刻喜笑颜开,当他们看到战不屈小心翼翼的从车中抱了一个美如天仙的女子走来的时候,个个瞪突了眼。
“看什么看?还不快去准备?找大夫来!”
“是!”
两名守卫跟着战琼多年,训练有素,立刻下去准备了。
战不屈抱着阮清嫣跨步进了行馆。
阮清嫣看着周围布局简单又不失大气的行馆,轻声问:“这是?”
“这是战家前几年在江南发展的据点,离茶山很近,不过我最近这几年都没关心过这些事情,
前段时间传信给我大姐,下江南来提亲,我才知道这里有个战家行馆。”
听到提亲二字,阮清嫣静默的闭了嘴,态度忽然怪了起来。
战不屈抱着她穿过前厅回廊,所有的下人们各个目瞪口呆,正要进入后堂厢房,回廊后的月洞门内走出一个孔雀蓝身影。
“战大哥!”
战不屈抬眸一看,道:“你的伤好了?”
阮清嫣也是下意识的一看,却见那少女赫然是自己离家去找寻西京的冯巧巧,又听两人说道伤势问题,微微着急:“她受了伤?”
冯巧巧并不知道战不屈和阮清嫣的事情,这么一看之下,当真吓了一跳:“阮小姐,你们怎么……”
阮清嫣面色不变,道:“我脚受了伤,所以战爷带我来这里修养。”
冯巧巧眉心一动,道:“你伤的严重吗?也是有人对你下了手?”
阮清嫣敏感的抓住了那个也字,“你的伤是怎么回事?现在好多了吗?”
战不屈连忙道:“不要站在这里聊了,我们先进屋再说,找了大夫来,帮她看看伤势。”
冯巧巧点了点头,忍不住揶揄道:“战大哥不会是抱不动阮小姐了吧?”
“胡说!我怎么可能抱不动她?就是让我抱着她在走上十来天我也不可能抱不动!”
话音落,阮清嫣面色大红,冯巧巧哈哈笑了出来,战不屈呆了一下,发觉自己被这丫头耍了,
恨恨的道:“什么不学,学你大姐动不动接人痛脚找人麻烦。”说话间,抱着阮清嫣入了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