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爷爷,赵宁生病发烧了,在我朋友那里,您看我们是不是去把他接回来再请个医生。我们家的医生今天刚上来给我爷爷检查身体,我把他也一起喊来吧…”刘受了桂姨的影响,觉得上了年纪的赵昨很可能也有点耳背,音量都拔高了一个度。
“好了臭小子,你赵爷爷不聋,听见了。行了行了,知道了,快回去陪你家老爷子吧。”赵昨一直在逗着笼子里的那只鸟,连分给刘一个眼角余光都欠奉。
“赵爷爷,可是赵宁…”刘兀自不肯死心。
赵昨终于抬起头看了刘一眼,极其平淡的一眼,眸子活像再也起不了波澜的古井。
“他要是想回来,自然会自己回来,又不是两三岁人事不知的懵懂小儿。既然你说是你的朋友,那他应该也知道赵宁是我家的人,不会有危险的。向你的朋友致谢,说叨扰了。”
赵昨提着鸟笼往里走,送客之意明显。
“雨天路滑,混小子回去的时候看着脚下,给你家老爷子带句好,让你桂姨送你出去。”
刘最天赋异禀的地方,是不论在多大辈分的长辈面前,话痨本质都宁死不改,婆妈得十分有气节。
一边被桂姨推着往外面走,一边频频回头想说些什么。
“桂姨,咱们真的不管赵宁了吗?要不要我去我朋友那看一眼?”刘握住了桂姨略显苍老的小臂,才想起来这位长辈听不见自己所说的话。
这一认知像刚磨出来的尖锐绣花针,戳破了一只叫刘的皮球,令他泄气又懊丧。
桂姨看向刘的眼光里星散着柔和,一如她日常看着赵宁的时候。她挺喜欢眼前这个刘家的孩子,人不错,仁义。
于是在送到大门口的时候,还抬起手摸了摸他的鬓角,亲眼看着频频回头的刘走远了才重新合上大门。
而刘全然不知的是,他前脚刚走,桂姨就匆忙泡了一壶茶送到赵昨所在的廊檐下。
大半辈子的相处,让赵昨不用抬手比划,仅凭唇语和面部表情就能让桂姨成功接收到他想表达的一切。
“又是阿翳?”
桂姨转过头看了一眼后宅赵翳卧室所在的方向,抿着唇没有说话。
“你觉得要去把小宁接回来吗?”
桂姨果断地摇了摇头。
算了吧,回来了还指不定会遭遇什么。尤其是这几天这个特殊的时间段,赵宁的身体状况又是那个样子。唉,还是…
算了吧。
桂姨一早就知道赵宁感冒发烧,在最开始的时候,大概是白家晚宴的第二天。
赵宁却总是喜欢也习惯用自己的视角去衡量周边的人与这整个世界,掩饰着,小心翼翼着。
这是人类与生俱来因年纪不足所无法抗拒的稚嫩,亦是再多的天分或再细腻的心思都弥补不了的短板。
时间从来都是真实的,纵使真实得有些残酷。阅历不够就是不够,从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是啊,算了吧,也怪可怜的。”赵昨低下头,看着笼子里羽翼艳丽、毛光滑亮的‘宝官’,发出了一句叹息似的感慨。
却瞬间湮灭在了雨后清凉的山风中,四散远去,没留下半点尾音。
被授权安置在李广穆那狗窝里的赵宁,还真被那老黑请来的医生一语成谶。
刚过零点,整个人烧成了一团鲜嫩的虾球,这是李广穆有限的认知范围内能找到最恰当的比喻。
冰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