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着度华年的胸口,“你怎么又吐血了……”
度华年胸口处的绷带上,又落了斑斑驳驳的新鲜血迹,她看了一会儿,耳边响起阵阵鸣响,这时候又看不清楚眼前的景象了。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意识越来越模糊,繁匀青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眼前也完完全全变成了一片昏黑。很快她站不稳了,一头向前载去。
失去意识前,她似乎听见有人在喊她,既像是苏琼在喊“青青”,又像是度华年在喊她,但听不清他喊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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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匀青!”度华年抱着倒在他怀里,阖着眼睛的繁匀青,有些不知所措。
胸口上的新鲜血迹不是他的,而是繁匀青咳出来的。
她似乎终于肯消停安分下来了,一动不动地躺在他怀中,如果不是脸色太过难看,只会让人觉得她是睡着了。
“青青!”苏琼被繁匀青突然倒下吓到了,连忙起身过来,想看看她的情况。
度华年心如火燎,那种熟悉的恐惧感在此刻被放大,无声地吞噬着他的心。他伸出止不住颤抖的手,按在繁匀青手腕的脉搏上。
“大人,这位姑娘……”胡溪林也起身走了过来。
度华年放下繁匀青的手,用力掐了掐自己的眉心,借以保持清醒,似乎费了很大力气才完整地说出一句话:“把……把我的伞给我。”
苏琼很担忧繁匀青,连忙问道:“大人,青青到底怎么了?是不是那药……”
度华年放下手,抬眼看了一眼苏琼,眼中说不出什么意味。那大概既不是责怪也不是不耐烦,而是一种无助,甚至是绝望。
苏琼这时候才发觉她与丈夫畏惧着的这个男人,有着一张十分年轻的脸,只是不知为何面对着他,他一开口说话时,就让人不由自主地产生畏惧。
然而这时候他抱着繁匀青,却如孩童一般,眼中露出茫然和无助,迷失了方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世界上似乎没有可以帮助他的人,也没有让他感到信任的人。
只有他,和他怀里的女孩。
他沙哑着嗓子,又说了一遍:“把我的伞……给我。”
胡溪林见他色有些吓人,连忙转身去找和他一起被捞起来的伞,找到后双手捧了过来。
传闻中太傅向来风轻云淡,处事不惊,风华皆在一笑言中。胡溪林在离开京城前不过也只见了太傅一个侧影,但仅仅是一个影子,也足以令人心有触动。
方才度华年虽然重伤被从水中捞起,是有些狼狈,但是从他睁眼开始,气势分毫不减。直到繁匀青倒下去的那一刻——胡溪林错觉他的世界中有什么崩塌了。
他靠着一丝执念,或者是一股挺可笑的执着支持着自己不倒下去,大概是怕倒下去就会真的失去什么了。但是他快要撑不住了,胡溪林感觉要是还没有将这把伞给他,他可能真的就要崩塌了。
度华年色木然,抓过胡溪林递过来的伞,低下头默默地似乎在审视着,另一只空出的手极轻地拨开繁匀青额头边上的碎发。
从一开始,他就没有过迟疑。
他将伞柄抽出,那是一把藏于伞中的刀,长度一般,拿在他手中正好合适。刀身反射着冰冷的光芒,相映着刀柄暗淡的颜色,竟有一种诡异的协调。
刀锋缓缓显现,收不住它自身的杀气,仿佛压在人心上的沉重怨念。
在没有看到这伞柄中藏匿的兵器时,没有人会觉得这伞有什么特殊。然而看到刀被抽出的那一刹那,那其中沉寂了太久的无声之情,失去了度华年的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