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凯利瞥他一眼:“别想了,你最想见的人还不定知道你出事了呢。”
叶绍谦不理他,从被子里伸出只手:“带烟没?给我根。”
“都成这样了还想抽?吃苹果吧。”说着没好气的把削成烂土豆一般的苹果塞进他摊着的手心里。
叶绍谦白了他一眼,反手把苹果塞他嘴里,别过头去盯着窗外。
梁凯利看他一脸别扭,终于还是点上一支烟,放到他嘴边,说:“就一口啊……你这腿,真不能抽多了。”
眼看他闭着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梁凯利赶忙把烟抽回来狠狠摁灭了,然后打开窗子把烟头扔出去,开始挥舞着双手在病房里驱散烟味。
对此叶绍谦嗤之以鼻,梁凯利解释:“你不知道你们家那个医生多烦,我可不想再被他骂了。”
他说到这想起是时间去戴维那拿x光片,于是对他说:“你先躺回啊,我去去就回。”
他刚走没一会,小护士就来送下午茶。特护病房待遇就是好,随着手推车送来的,除了点心红茶还有一份当日的晚报,端是给病人解闷的。
小护士把东西摆好了,还顺手替他关了窗子,热心的问东问西。自从叶绍谦住进来,这层楼的护士就查房查得特别勤,人人都抢着值班,有时为了顶班还吵起来。
叶绍谦都躺在这了,对待女士天生的职业微笑还是不改,眼角微微一眯就能让小护士心花怒放,一蹦一跳的出去了。他反正躺着不能动弹,就拿起报纸随便翻看。
梁凯利到了戴维办公室,没等一会也就拿到了片子,装在牛皮纸的档案袋里。趁着等候的时候,他随手拨弄着阅览架上的杂志书报,然后就看到八卦版那篇头条。
他粗粗的看了一遍,起来时看到走廊上都是小护士在推着手推车分发晚报,忽然想起什么,拔腿就往五楼跑。
等梁凯利巴巴的赶到五楼特护病房的时候,里面已经被他摔得乱七八糟,挂点滴的吊架被推倒在地上,花瓶茶杯什么的碎了一地,连人也不在床上了,他脚下正好是那张报纸,被人撕碎了,堪堪把八卦版上那张照片撕成两半,雷二在一边,夏小北在另一边。
他顿时有种无力感,甩手把档案袋狠狠摔在地上。
下班后夏小北约了雷允泽去看婚宴场地,对方虽然发了很多效果图和实地照片,但夏小北做事一向仔细,还是请示了雷允泽的意见,他倒是十分重视,忙里还要抽身亲自去看。
这个时间堵车是必然的,在汇成长河的车流里,雷允泽百无聊赖的把扔在后座上的晚报拿过来读。
夏小北瞥了一眼,继续目视前方,默不作声。
他翻着翻着,就没了声音,夏小北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果然停在那页娱乐版上。
她有些好他的反应,屏息静气的等着。
结果他看完很随意的又翻过一页,抬起头发现她正看着自己,于是问:“怎么了?”摇了摇手里报纸,“你也想看?”
“不。”她摇摇头,重新坐正了。
他忽而意识到什么,又翻回娱乐版,正儿八经的指着那张照片说:“拍得还不错,要是有正面就更好了。”
她微微惊讶,转念一想,这可不正是雷二少该说的话。她想起以前他跟小明星交往被拍到的时候,他也是这么一笑置之,只不过如今照片中的主角换了自己,一时到想不通了。
她闲闲的问:“不怕你未婚妻生气?”
“梓言不会。”
口气倒是笃定。也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通常都是知书达理。
她干笑了声:“谁嫁给你谁倒霉。”
“怎么说?”
“只能吃闷亏。”
她想起河东狮吼里头一句台词:从现在开始,你只许疼我一个人,要宠我,不能骗我,答应我的每一件事都要做到,对我讲得每一句话都要真心,不许欺负我,骂我,要相信我,别人欺负我,你要在第一时间出来帮我,我开心了,你就要陪着我开心,我不开心了,你就要哄我开心,永远都要觉得我是最漂亮的,梦里也要见到我,在你的心里面只有我。
女人对爱情永远都有最原始的贪婪,纵使纯洁如温梓言,也不例外吧。至少她自己就永远无法容忍自己爱着的男人心里揣着另一个人,无论是身体还是精上的出轨,都不容许。
这个问题太过沉重,两人都知趣的适时打住。到了预定的海滨酒店门口,俩人还没进去,就感受到角落里闪出来的闪光灯。
他敏感的意识到什么,拖了她的手就快步往里走。
夏小北本能的挣扎,瞪着他:“你干什么?”
“小声,后头有记者。”他提醒她。
她警惕的远离他:“有记者你还拉我?”
他脸色一变,突然有个想法,贴近了她说:“作为秘书,你有责任帮老板摆脱一切麻烦吧,包括帮未来老板娘远离可能的八卦头条?”
她愣住了,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他。他嘴角噙一抹坏笑:“人家跟的这么辛苦,好歹给人家几个镜头嘛。”
他要什么镜头?
她还没明白过来,腰上已经被他用力一提,整个人几乎与他贴在一起,下一秒钟薄凉的唇就贴上来,在她来得及惊呼之前,他扣住了她的脑袋,一个转身,留给镜头一张完美的热吻侧影,然后在背对镜头时,蜻蜓点水般划过她的脸颊,托着她还僵化的身体疾速进了酒店。
于是,第二天的杂志封面:“雷二少秘女友现身,激吻后共赴酒店!”
一整个上午秘书室的热线几乎被打爆,都是来自媒体的旁敲侧击,以及雷允泽一些商业朋友的询问,毕竟雷二少的婚事,于公于私,都牵涉到一大批的关系网。
她气呼呼的把杂志甩到他面前:“你满意了?”
他一本正经的看了一会,评价:“这回拍得不错,至少能看清脸了。”
她说:“雷允泽,你不要太过分。”
因为她只是秘书,而温梓言是千金大小姐,她未来的老板娘,所以她就要站出来做公众人物被八卦缠身,然后等到婚礼那天,真正的新娘温梓言粉墨登场,让媒体大跌眼镜,她再在嘘声中悄然退场,多么完美的策略,她的献身显得那么理所当然。
他倒是云淡风轻,转着手中钢笔,漫不经心的微笑:“你不是最擅长处理此类绯闻?怎么今天还要特地来问我?”
她气结,彻底无语。转身出了办公室,把门摔得砰砰作响。
刚一坐下,电话又想了,她几乎耐心全失,拿起电话就公式化的说:“您好,这里是寰宇总裁秘书室,关于杂志上的新闻我们一概不做回应,也请您不要相信捕风捉影的绯闻……”
她还没说完,就被那边打断了,梁凯利的声音有几分急躁:“姓夏的,绍谦去找你了吗?”
“啊……”她一时没反应过来,声音也是虚虚的。
那边沉默了好一阵子没声音,之后,梁凯利的声音闷闷的带着一丝沉重:“绍谦不见了……”
耳畔是此起彼伏的电话铃声,所有人都忙得不可开交,只有她,突然静下来,好像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她脑海里就一直回荡着梁凯利这话。
绍谦不见了……他怎么不见了……
她觉着这肯定不是真的:“他不是腿还没好么?”
“打着石膏呢,昨天下午就没了,我找了一整晚都没找到,以为他去找你了……”梁凯利的声音也乱了,“他看到报纸了,你跟雷二那张,他以为你们要结婚了……”
她手里话筒啷一声就滑下来,要是他看到昨天报纸,那今天的头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