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没有被子,纵是在马车里,也还是挺冷的。
褚辰阳打了个喷嚏,却也没去扯被子。
这样寒冷的夜,他又不是美忍受过。
身旁的人抽抽噎噎的停下来,睡去后,因为鼻子不通顺,发出噗噗的响声。
褚辰阳笑了一下,一时又觉得这人可爱。
他伸手轻轻翻过云笙,扯出点点被子搭在自己身上,一点点靠过去后,将人抱在怀里。
温暖与寒冷交织,冷意被驱散,褚辰阳低头,伸手剥开她泪湿贴脸上的头发,又擦了擦她的脸,轻轻的落下一吻。
这个人能让他触及到温暖,也能轻而易举挑动他的情绪。
他明确的明白了一点,他将她困在自己身边时,也渴望得到她。
这个人,就该是他一个人的。
心里燃气点点欲火,他动动身子,却被怀里的人压住,不耐道:“恶心死了…呜呜呜…”
恶心…
褚辰阳顿时怒蹬怀里的女人,他觉得美味的感觉,她却觉得恶心。
也对,是人都觉得他恶心吧?
连他喝过的汤都嫌弃,自然也嫌弃他的亲吻。
褚辰阳捏住云笙的肩膀,加重手里的力道,引得云笙一声哼叫:“痛死了…”
她紧紧敛住眉头,伸手抱住他的腰。
就是这一个动作,忽然让他气消了。
褚辰阳握紧了拳头,好一会,推开怀里的人,闷闷走出去,冷风吹打在脸上,令他清醒不少。
这个女人…让他狠不下心来…
或许,会是阻碍他的一颗绊脚石。
褚辰阳坐在车外,任冷风吹打,心里难以做出决断。
杀一个人而已,至于他想这么久?
褚辰阳再进车里,盯着她的睡颜看了一会儿,忽然伸出手,慢慢移向那脆生生的脖颈处。
一点一点…越来越近…
他一只手轻轻便握住那漂亮的脖颈,细腻光滑的皮肤摸着舒服。
褚辰阳就着这动作,一直未动作。
许久,那只手收了,向下扯了扯凋落的被子,将云笙盖住后,他复躺在她身边,换抱住她,又伸手把云笙的手拉至腰间,彷如两个人互相拥抱着。
褚辰阳心想:算了,再留着暖暖床。
…
第二日依旧是赶路,云笙坐在车里,连日的颠簸让她骨头架都快断了。
因为昨晚的事,她没再理会褚辰阳,僵着不去叫停车,只躺在车里,翻来覆去的,胸口也闷,想吐。
于是…她吐了…
吐在软垫上,稀里哗啦的吐。
褚辰阳听见动静,掀开帘子来看,一把搂起人来,叫道:“停车!”
“主子?马上就到虞城了。”
“我说停车!”褚辰阳坚持的事,没人能劝得动。
“是!”
车队停了,褚辰阳拿起水壶,递到云笙唇边,“喝点会好很多。”
云笙置气扭头:“不喝!”
“是想让我喂你?”他阴阳怪气的,“反正也亲过了,不差一两回。”
褚辰阳就咕噜咕噜往嘴里灌水。
云笙怂了,立刻抢过他手里的水壶来,凑到嘴里喝下去。
见云笙喝自己喝过的水,褚辰阳心里难得雀跃一下。
现在倒不嫌弃他恶心了?
云笙喝了,水壶递还给他。
褚辰阳推过去:“再多喝些。”
“喝不下了。”
“那就留着一会喝。”
云笙看他一眼,明白过来。
哎…又发病了,这次发病还不轻,一天一夜了还没好。
褚辰阳轻轻问她:“好些了吗?马上进城了,我们进去找个客栈歇息几日。”
“真的?”
云笙不再置气,立刻回他的话,要知道,她睡了几天几夜的硬板,腰酸背痛的。
褚辰阳一笑:“自然是真的,到了我的地盘,随便住都就都成。”
“你的地盘?”
云笙有些疑惑。
褚辰阳不回她的话,让庆江继续赶车。
车队毫无阻拦的进城,随后进了一座精细隐秘的大宅子里。
府里下人丫鬟齐全,管家是个三十几岁的男人,穿得文雅清俗,倒如个教书先生一般。
“主人终于来了,小的盼了您好久,一晃您都…”他不再说下去,看来看身旁的云笙,很识时务道,“这便是主母吧?”
褚辰阳点点头,“钟叔,先进去。”
钟怀点点头:“是!里边一早就备好了,您先歇息。”
云笙直接道“我也要吃东西。”
她吃了几天的野味,味道差了许多,尽管有些习惯了,却也还是想**细的东西。
钟怀立刻吩咐下人,“去布置膳食,好好招待各位爷。”
“是!”
一切安排妥当,钟怀带着褚辰阳来到正厅,饭菜已经被丫鬟们摆上桌,山珍海味应有尽有的样子。
云笙迫不及待下手,开始风卷残云的吃,没一会就吃饱了。
她靠在凳子上,满意笑笑,抬头,才发现那叫钟叔的男人一直盯着她看。
云笙看回去:“我很好看吧?”
钟怀收了目光,抱歉道:“主母说笑了,是小的失礼了。”
褚辰阳看想他:“钟叔,您先去书房,我一会儿就来。”
“是。”
钟怀走后,云笙爷准备起身走,褚辰阳叫住她:“去哪儿?”
“去房间休息。”
褚辰阳示意身后的丫鬟:“带她去。”
“是!”
云笙跟着丫鬟走几步,才想起来,回头问:“芝兰和姜誉你什么时候放出来?”
褚辰阳低头,专心吃东西,慢悠悠回她:“待哪天我高兴了再说。”
云笙跑过去坐下。
“不行!我就只用的惯芝兰和姜誉。”
“回房去歇息!”
褚辰阳厉声,显然这要求没法满足云笙。
云笙气呼呼起身,跟着丫鬟三两步消失在厅堂。
丫鬟带着她拐个弯,就到了院里。
云笙乘机搭话:“你是哪儿的人?”
丫鬟一句不回她的话。
云笙以为她没听到,继续问:“你叫什么名字?”
“喂!”
“你说话啊!”
前边的人怎么都不搭话,云笙知道了,应该是主子的规定。
这宅子,到底是做什么的?寻常丫鬟都这么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