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奴月被惹得哈哈大笑,手头也不吝啬,从怀里掏出来几文钱扔给了那丫头。丫头谢过赏钱便领着李奴月与锦瑟姑娘朝内院客房走去。留下了只能眼巴巴瞧着李奴月离去的少年。
阿汝领着锦瑟姑娘与李奴月从内院深深的廊道曲折辗转,一直走到可见窗外瘦西湖的景致才止步。
李奴月可算明白为何一定要带一个领路丫头了,常人若是头一回走进这摘月楼中指不定会迷路闯到哪里去。
“公子请。”
锦瑟摒退丫头,让李奴月独自移身入房。
入房就是满室的堂皇富丽,先有一席八折寒山烟水的屏风隔住内外,绕过屏风便可见满壁雕花,锦帐垂帘,地上铺有一张雪狐素白绒毯,所有家居尽是檀香木制,四下也可见诸多文人墨宝,还是初春寒意料峭,客房正中还有一炉金蟾龟背暖炉依旧烧得旺盛。
客房内吃食酒水早已备好,李奴月一进来便落座于八仙桌上,为自己斟了一杯酒。
“公子不爱美人儿更爱美酒?”
锦瑟侧坐于李奴月身旁,皓臂揽在他的腰身,朱唇附耳。
李奴月但觉芳香满怀,微微一笑将锦瑟揽在怀里,笑道:“你这小娘子果真是风韵十足。”
“公子,锦瑟喂您喝酒。”锦瑟妩媚一笑,揽过李奴月手中的酒抿了一口,朱唇艳艳如血便要附上了李奴月的嘴巴。
李奴月却用食指将唇隔开,抚着锦瑟的面颊,柔声道:“好艳丽的唇,好煞人的毒啊。”
“公子,您在说什么胡话呢?”锦瑟娇笑着,胸前两只玉兔也随着抖擞起来。
话里藏锋,锦瑟话音未落,面上笑意未散,手腕便翻起一道寒光,转瞬间便袭向李奴月的脖颈处。
李奴月眼疾手快,微微侧首,顺势一把抓住锦瑟的皓臂,笑道:“小娘子好狠的心,照面便想要我的命?”
“公子,锦瑟被您弄疼了。”锦瑟娇哼一声,又瘫在了李奴月的怀里。
李奴月挑起锦瑟的下巴,细细端详了许久,咋舌道:“啧啧啧……也不知道春秋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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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哪里找来的你们这些小美人,个个心狠手辣如蛇如蝎,偏偏又个个如花似玉可怜可爱,真是一群小妖精。”
锦瑟仍旧是娇滴滴羞怯怯的一副姿态,玉手捏做小拳如温雨一般扣在李奴月的胸口上,娇声道:“公子这般说锦瑟,锦瑟要害羞的。”
李奴月被挠打得心痒,又有温热玉体躺在怀里,险些把持不住,赶忙正色道:“说说吧,你是如何认出来我的?”
锦瑟闻言竟然泪眼婆娑,也不知是真情还是假意,轻泣娇诉道:“公子是贵人不记得锦瑟了,可锦瑟不敢忘记,许多年前还是个小丫头时,在碎叶城远远瞧见过您一眼。”
“碎叶城?”李奴月略略讶异,惊道:“那可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时我还不过是个小娃娃,如此久远的事情你居然还记得,莫非你真是个妖精变化来的?”
李奴月话音刚落,屋内锦帐便倏地无风自舞,烛火摇曳,阵仗诡异,一道人影从锦帐里闪了出来,娇叱道:“李大公子一口一个妖精,照您这个说法,我这摘月楼岂不成了妖精洞了?”
与此同时,锦瑟便从李奴月的身边退开,恭恳地静立在一旁。
“春秋姐。”李奴月也站了起来,朝来人躬身施礼道:“姐姐您可别玩了,小弟我可经不起这般折腾。”
风静人止。
烛光淡淡照映在李春秋的身上,她本梳着一头飞仙髻,但或是久未打理,显得有些凌乱,几缕发丝顺着一双黛眉清眼垂在透亮明净的玉颊上,唇上胭脂也已渐渐散去。她身上只披着一层青紫纱衣,雪白清亮的肌肤和娉婷袅娜的身段若隐若现,怀里一只肥硕的雪白猫儿如人一般浑然一副惫懒姿态,连眼皮也不愿抬上一抬。
“无趣。”
春秋款款落座在李奴月身旁,轻轻一挥手让锦瑟退了出去,拾起桌上的酒杯,抚摸着怀里的猫儿,轻轻哼道:“恹春光啊恹春光,你说说这男人是不是都似这般无情?从前奴月儿很乐意陪姐姐玩耍的,四五年不见竟与姐姐生分了。”
她软言软语说着竟带些哭腔,一时间已是泪光点点,娇泣微微,情态模样果真与刚离开不久的锦瑟如出一辙,有过之而无不及,全然是一副撩人心魂的模样。
“啊?”李奴月见状不由地慌了手脚,哑然道:“姐姐……”
“呵呵呵……”
春秋瞧见李奴月如此慌乱狼狈已是笑得前仰后合,她娇声笑道:“瞧你这副窘迫样,你奴月儿可不是这样的人。”
“嘿嘿,春秋姐可比从前漂亮了许多呢。”
经受春秋一番戏弄,李奴月不但未敢置气,反倒是心下大大松了口气,赶忙赔些好话与春秋。
春秋闻言则是冷哼了一声,嗔道:“你还记得姐姐从前是什么模样?四五年来我在扬州可是望穿秋水,你却一次也不想到来看望看望我?真是个小白眼狼呢!”
李奴月心头咯噔一下,暗骂自己胡乱拍马自讨苦吃,忙解释道:“姐姐错怪我了,奴月儿这些年对姐姐可谓是日思夜想呐。只是姐姐你是知道姑姑的,她老人家若不肯让我出门,我又哪敢离家?”
春秋终于面露狰狞,冷笑一声,骂道:“你奴月儿什么时候这么听姑姑的话了?你这臭小子舌灿莲花、口蜜腹剑,生一副油嘴滑舌只晓得溜须拍马,人前一套人后一套,本姑娘可懒得稀罕你!”
“嘿嘿。”李奴月窘迫地干笑了两声,抢过春秋手里的酒杯重新斟满酒水递回去,又赔笑道:“姐姐莫生气,我这不是一到扬州城便往你这儿跑吗?”
“哼哼。”春秋依旧气忿,冷哼道:“若不是我这儿姑娘们个个貌美,你怕是只愿在外头夜夜笙歌,哪里还能管我这个人老珠黄的姐姐。”
李奴月自是百口莫辩,春秋也不给他解释机会,接着正色道:“本姑娘今日心情不错,不愿与你争辩,倒是要与你说说正事儿。”
“是极是极!正事儿才是要紧!”李奴月闻言赶忙接过话茬说道:“如今距离鉴真师父东渡大会之期已不过两日,姑姑在我出门前再三叮嘱,让我们一定赶在东渡大会前头,先去拜访鉴真师父,姐姐你看我们何时上山访寺最为合适?”
春秋也不打算再与李奴月纠缠,只回道:“明日一早。大明寺和尚每日都会早课,那时不会有什么人在寺里,清静。”
“姐姐深思熟虑,运筹帷幄,小弟深感佩服,此生此世定为姐姐马首是瞻!”李奴月深以为然地点头应承着。
春秋只用白眼回敬李奴月溜须拍马之词,随即又问道:“张玄漓哪里去了?”
李奴月听到张玄漓的名字便浑身不自在,气闷道:“他?此刻多半正摇着船在瘦西湖上卖弄风情呢!。”
春秋闻言毫不留情狠狠敲了李奴月的脑袋,骂道:“就属你嘴碎,从小到大玄漓可没少照顾你!”
李奴月是敢怒不敢言,只好又借酒浇愁。
春秋又道:“现在还不算晚,我们一起出去寻寻他最好,正好我也许久未曾见他了,明日一早也可以顺道从瘦西湖直接去大明寺。”
李奴月苦道:“我的好姐姐,我马不停蹄一路赶来,路上风尘劳苦,现在时辰还早,可否容许小弟我休息片刻?”
“嗯?”春秋秀目一瞪。
“好嘞。”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