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之絮雨(02)心雨作者:真田安房守昌幸字数:182672021年4月20日这似乎是与生俱来的事情——我和其他人,甚至其他阿戈尔人都不一样。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虽然早已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发现这样的事实的,但是最终我还是确定,由于种族特性影响,我所属这一支的阿戈尔人身体十分脆弱,在肉体无法忍耐环境或受到严重创伤时,将会重回幼体状态,遗失之前的记忆重新成长。
对我而言,这种「返老还童」对于身体很弱的我来说可以说是极其残酷的命运。
而在自己有限的记忆中,我和其他人眼中的世界,还有怀揣的理念,似乎也都是不同的。
当然,这并不是单纯的比喻。
似乎是因为上一次生命所遗留的伤痛,在这一次注定比他人还要短暂的生命中,我的左眼生来便没有视力。
用视力尚存的右眼望向镜中,所见到的只有一片灰色的云翳,全然没有紫色的右眼所能流露出的采。
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所见的世界,想必与双目健全的人们,是不一样的罢。
但是更重要的,是性格方面。
我这副注定会遗忘的身体注定了,我无法与人长久地交往。
凯尔希医生有好几次都会说,尽管本性十分温柔,但是我有些过于内向而犹豫。
而害怕着他人受到伤害因而刻意保持着距离、一直以来都十分孤独的我,也似乎总是被他人所冷落——不,那大概也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吧,一直以来可能也没有人会在意我。
或许,对我这个寂寥的,看起来很快就会消散的生命,无论自己逃离到哪里,无论自己怎样孤立自己,也不会有人给予任何关爱,任何照顾。
「主创造的每个生命,都有其被关爱的价值。
即便是空中翱翔的渺小鸟儿,尚且有虫为其所啄食,何况是人呢?这一点,乃是理所当然啊」那是,我曾经所观看的一部由拉特兰教宗主持拍摄的宣道电影中,一名红发的萨科塔教士布道时的话语。
只是我却斟酌,既然说是理所当然,那么为什么又需要教士前来布道,为什么又需要拍成电影强调?思索至此,那时的我也便顿悟了,这一点并非是那位教士所说的理所当然;换句话说,并不是所有的生命都有被关爱的价值。
也许就是我这样注定会将一切都遗忘的生命吧?不知道是因为孤寂已久的生活还是日渐偏离的价值观,彼时的我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而我也便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变得越来越孤独,越来越寂寞。
所以,和他的相遇对于我来说,是一种巨大的冲击。
在那个下着雨的日子里,我发现了背靠着大树,躺在地面的他。
那是个看起来颇为健硕的男人,浑身都是崩裂的伤口,正孤独地坐在滴答的雨点中,眼角有着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流下的痕迹。
不知道是出于巡游医师的责任,还是因为被他孤独的眼所触动,眼中感到一阵热流的我慢慢地伸出了自己的伞,为她遮风挡雨。
看起来已经快到壮年的他并没有唱片或者电影上封面的那些男性明星那样堪称美艳的英俊外表,反倒显得那样的普通。
但是他沉重的脸孔,他忧伤的眼,他孤独地坐在雨中的身影,却让我感受到了某种共鸣,某种找到了同类的共鸣。
而他也似乎感受到了这一点,在恍惚的意识中慢慢地抬起了手臂,触碰到了我的指尖。
那一刻,为他处理伤口的我,那封闭已久的内心,被那轻轻的触碰,打开了。
在那一刻,不再需要什么多余的语言,只需要淅淅沥沥的雨点带来的伴奏。
因为彼此的眼中的忧伤,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我们都是孤独的人。
没有亲爱,没有陪伴,我们都在这场絮雨中,独行于这片荒芜的大地。
而那个时候我不知道的是,他会改变我的一生。
过去,我只将自己当做在屋檐下避雨的旅人,孤身一人。
但是因为他,本来已经一无所有、孤身一人的我,渐渐开始害怕着失去,害怕着失去他,失去在罗德岛的生活,失去这安稳的一切。
而细细回想起来,自己曾经走过的路,究竟是怎样狭窄的峭壁,亦或者是钢丝?在这一次生命中,能够活到与他相遇,实在是人生中最大的幸运。
同时也想着,自己不能任由这幸福的一切,就这么消失。
「絮雨」有人在叫我。
我从那份迷惘中苏醒,映入眼帘的,是在这段时间中渐渐熟悉起来的,罗德岛医疗部的景象。
并不像自己记忆中曾经造访过的私家医院那般有着豪华的装饰与昂贵的先进设备,也不像贫民窟的诊所那样简陋得甚至地面都爬满了虫豸,而是十分淡雅的金属风格房间,淡淡地响着医疗仪器的滴答声。
并不能说是多么高级的医疗场所,但是和那位凯尔希医生一样,简约却又让人安心。
「絮雨」耳边的声音渐渐变得清晰,我才慢慢辨别出,那就是凯尔希医生的声音,虽然看起来是非常严厉的医疗部负责人,但是却又像是春雨一样,润物细无声般地照顾着她的每一位下属、学生和病患,自然,也包括我——身体脆弱的我在来到罗德岛后并没有被安排战地医生或是急诊一类高负荷的工作,只是负责一些相对轻松的诊疗。
本该是如此的。
「如果身体状况还是没有好转的话,我建议你休息几天。
对于你来说,这几天你有些过于操劳了」我转过头,穿着一身白大褂的凯尔希医生皱着眉在一份文件上签上了她自己漂亮的签名,放到办公桌的一角,然后眉头稍稍舒展,用有些舒缓的眼望向了我。
「我……我没事的。
凯尔希医生都没有因为害怕劳累而懈怠,我自然也不能」忍不住稍微理了理自己垂落的发丝与发丝下的眼罩,我认真地回答到。
自己的生命本没有被关爱的价值。
但是他告诉我,他想要永远和我在一起,想要和我一起体会这个世界的美好,想要和我一起创造新的回忆,想要和我一起迎接末来——他爱我。
一想到这一点,自己就已经忍不住想要再稍微多做一些事情。
而我已经不记得这几天忙碌了多久,已经没有自己回到房间去睡觉的印象,估计是在医疗部就这么草草躺了一下便算是休息,甚至前几日偶尔在走道上遇到为外勤任务而奔波的作为「罗德岛的博士」的他时,也只能堪堪挤出一个微笑便快步离开,因为自己还有不得不去做的工作。
在与他互诉心意后的几日后,他有着一项异常紧急的外勤任务,暂时离开了罗德岛本舰,而我则回到了医疗部的工作中。
但是与之前不同的是,我主动承担起了更多的任务:帮助凯尔希医生完成一场几乎持续了三天三夜的手术,连续工作到被她强令着离开手术室休息为止;在所有人都离开后义务帮助其他医疗干员整理报告与文书,直到自己昏昏沉沉地在桌面上睡着……原本身体脆弱的我,正竭尽所能地承担更多的工作,拼命完成自己作为医师的职责。
为了让自己的生命,再稍微增添一些能被他爱的价值。
「不要跟我比,你的面容现在已经过于憔悴。
要知道你有着一个关心你的人,他已经请求过我好好关照你保重身体了。
所以你的生命不再是曾经孤独的你一个人的了,絮雨」凯尔希医生凝视着我,她温柔的话语中透露出了几分严厉,「正好这几天他的外勤工作差不多要完成了,去休息吧,剩下的工作交给我」「那,就拜托您了,凯尔希医生……」几乎没有什么人能改变她的想法,自己当然也不能。
忽然间,在这几天过于疲倦的我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不得不用在洗手台洗了洗脸,揉了揉尚能看到的右眼,让自己稍微打起了一些精,才慢慢走出了医疗部总部。
飞行器刚刚落地,我就带着自己的行李,急匆匆地疾奔而下。
虽然只是因为外勤任务,但是短短数日的离别,对絮雨的思念却已经让我感到寝食难安,甚至开始害怕自己不能活着回到罗德岛。
这也是以前的自己从末有过的思绪,因为曾经的自己只是踽踽独行,似乎并没有真正在乎自己的人,也没有自己在乎的人。
而现在,却已经有了。
我果然还是改变了啊。
这个时候,她应该在医疗部吧。
虽然不能打扰医疗部的工作,但是只是看她一眼应该也没有问题——这么想的同时,我已经来到了医疗部的门口,却发现自己思念的人正小心翼翼地将门在自己身后合好。
看到我,她似乎楞了一下,才慢慢绽放出一个笑容,跟我打了招呼。
只是,那话语间却充满了几分勉强。
「今天怎么这么早?」我有些讶异地问道,「我还以为现在还是工作时间,只是想来看看你就好的」「……今天,那个,工作结束的很快。
外勤任务还顺利吗?」「嗯,非常顺利」虽然絮雨的脸上依旧挂着那副如花的笑靥,但是我却依稀看出了她面色中的疲倦。
右眼上下眼皮打架般地不断开合,脑袋也像是上课时昏昏欲睡的学生那样耷拉着,这副异常让我忍不住出言询问到:「絮雨,你看起来很困……是不是要回去休息?」「我没事的……」只是,就像是要反驳这逞强的话语,她的身体却开始变得摇摇晃晃起来。
而强撑着的絮雨却好像浑然不觉一般,似乎还想要对我说些什么——但是在我反应过来之前,絮雨的身体便一阵松弛,失去了控制的身体无力地向前倾倒了下来。
「絮雨!!」我抱住了她瘫倒的身躯。
还散发着温度的身体显得那样的柔软,那样的脆弱,仿佛只要我稍稍松开手,她的生命就会从我的怀抱中消散。
「还好吗,还好吗?」急切的呼唤并没有获得回应,她已经没有意识,失去了知觉。
所幸的是,将手放到嘴边,用耳朵靠近胸口,我才确信她还有着呼吸与心跳。
虽然没有出现最糟糕的情况,但是我还是直接用公主抱的姿势抱起了絮雨的身体,冲进了医疗部——「凯尔希!急救!马上准备急救!」「啊……啊?!絮雨小姐怎么了?」看到昏迷的絮雨,正好来到医疗部汇报工作的亚叶马上陷入了恐慌。
而还在处理文件的凯尔希也如临大敌般地站起了身,用一个抬手让自己的学生与下属们恢复了冷静,然后厉声要求着:「马上安排设备,准备紧急救治!」我在凯尔希的指示下将昏迷不醒的絮雨搬进了一间病房,放到了病床上,她十分镇定而准确地下达了指示,轻车熟路地开始了紧急救治。
对于罗德岛的任何一个人来说,她无疑是最可靠的医生。
接下来,或许只要相信她就好了。
但是看着凯尔希忙碌的样子,我却怅然若失地走出了病房,坐在医疗部的长椅上,陷入了深深的迷茫。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明明终于交换了心意的,明明已经约定好了要共同迈向明日的,但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在害怕吗?我在为自己在乎的人,害怕吗?原来习惯了孤独,习惯了漠然,习惯了麻木的我,也会有现在这样的时刻啊……我用空洞无物的眼,看向了那间病房,怅然若失地瘫在了长椅上,就像失去了灵魂。
「已经没事了」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等到我从那份恍惚中回过的时候,窗外的天色已经擦起了黑色。
慢慢地抬起头,凯尔希那淡漠却又温柔的面容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是吗?」「已经没有危险了,只是这几天她有些过劳而已。
多休息几天就好」等等,过劳?为什么,她会过劳……?「不,并没有让她加班或者超时工作。
那些规定以外的工作,是她自己主动承担的,这一点我也没有想到」凯尔希淡淡地补充了一句,「她还有着自己难以跨越的心结,这一点就得靠你了。
相比之下,你在这里坐了一天了——请稍微注意好自己的身体和心态」「我……」似乎是看出了我内心的挣扎,凯尔希慢慢地走到了显得有些颓废的我的身边,慢慢地伸出手,抚摸着我的头发,就像是年长一些的姐姐对待自己的弟妹那样。
而她的手似乎也有着一种魔力,仅仅是这样轻描淡写的抚摸,我内心的慌乱与痛苦就慢慢平息了下来。
不知道是因为多年以来对她的信任,还是仅仅因为变得脆弱的我需要她的安慰。
「别过于让人担心,需要安慰和帮助的话,就来找我。
无论是你还是絮雨都好,过于逞强的话,会让担心你的人感到难受的」说罢,她用力地用手拍了拍我的脑袋,就像是在斥责我一样。
在我惊讶地视线中,凯尔希慢慢转过了身:「絮雨现在已经醒了,不过还需要休息几天。
去和她聊聊吧,我想你们都有需要面对的东西」面对的东西……吗。
看着凯尔希慢慢走出医疗部的背影,感受着自己头上还残留的她手心的温度,我情不自禁地对着那慢慢远去的背影喊道:「……谢谢你,凯尔希」对我这有些突兀的道谢,她只是回过身,向我点了点头。
我渐渐明白,受到许多人照顾的自己,或许不那么孤独。
稍微整理了一下心绪,我便走进了病房。
一进门,一股消毒酒精的味道就让我呛了一下。
在背后慢慢掩上门,看到的是面色有些苍白,坐在床头的絮雨,阿戈尔少女此时已经换上了一身病号服,沉稳地呼吸着,看向了窗外。
很巧,今天的天气有些昏昏沉沉的,窗外正下着小雨,雨点在窗户上划出一道道水痕,想必她正是望着那些水痕出吧。
听到我进来的声音,絮雨才慢慢转过身,用紫色的右眼与被刘海遮掩的左眼望向了我。
「……你在干什么啊」看着那副能让人心碎的样子,我慢慢上前,坐到了床边,然后慢慢地将这个病弱的女孩子抱入了怀中——她的身体只是挣扎了一下,就乖乖地靠在了我的怀抱中,「我听说你过劳了。
你到底,在做什么啊……」她捋了捋自己的发丝,有些悲伤地看向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勉强维持着语气的平稳,轻轻地对我露出了笑容:「我没事的」「开什么玩笑!你在我的面前昏倒了,还说自己没事!」裹挟着怒火的训斥,最后却慢慢低沉悲痛了下来,「为什么要逞强啊,为什么要自己承担这种痛苦啊,为什么……不跟我说啊」说到最后,我的手臂就像失去了力气一样,慢慢地垂落到床边。
而阿戈尔少女的右眼中,已经渗出了晶莹的泪水,满怀忧伤地望向我。
在很长的时间里,病房显得那么寂静,只剩下了两个人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却突然笑了起来,看向了少女含泪的眼眸,轻声呼唤着她:「絮雨」这声轻容的呼唤,却似乎一下就让她的心防崩塌,泪水一下子便顺着脸庞滑落了下来:「是,迪蒙博士,我在这里」「你还记得……我向你告白时,说过的话吗?」我慢慢地从床边站起身,抬头看向了窗户的小雨,如入梦幻般地低语,回忆着与她相处的时光,「『所有的愿望,就由我们一起实现;所有的快乐,就由我们一起分享;所有的伤痛,就由我们一起承担。
』」「嗯」阿戈尔少女摇摇晃晃地从床上坐起来,轻声回答道。
眼前的这一幕,像极了在初见的那一天里,两人一同在沙地车中躲着外面的落雨,倾诉着自己的故事。
「我们是孤独者。
我们不希望他人受到伤痛,所以我们选择了远离,独立独步地努力支撑下去。
不过,我们也是人,也会痛啊」说到这里,我的音调,骤然抬高了几分:「但是我们选择了将一切都掩盖在孤独中。
展现在他人面前的,只有自己远去的背影,不想让他人为自己担心,为自己伤痛;不想让他人觉得,自己觉得需要安慰。
即使是在最无助、像是浮萍一样在雨中飘荡的时候,依旧倔强地强装着坚强。
孤独者,永远让自己一个人承担着痛苦」「在遇到你之后,我终于明白了这一点啊,絮雨」我背对着阿戈尔少女,掩面而泣,声音微微带上了些颤抖,「爱上了一个人才会明白,自己的一切喜怒哀乐都会因对方而起,想要一个人承受所有的痛苦。
但是,这和以前孤身一人的我们,又有什么样的不同……所以,无论是快乐也好,痛苦也好,我想要和你一起分担啊。
我不想让你承担那么多的痛苦,我不想你佯装逞强……我想要帮你分担痛苦,你却将我隔绝在你的逞强、你的痛苦之外,我会难受的啊」我慢慢地上前,重新抱住了自己最喜欢的女孩子,感受着她脸颊上冰冷的泪珠与沉重的呼吸,低语着:「我想要一生一世都在你的身边,与你分担一切」许久,直到我的臂膀都被絮雨右眼中晶莹剔透的泪水所打湿,她才慢慢地开口:「对不起……我,一直在害怕……我会轻易死去的生命,本来没有什么被关爱的价值,所以,我想要稍微再多做一些事情,多承担一些责任,这样,想必迪蒙博士才会更加愿意接受我……我本以为,自己做出的牺牲可以换来我们的幸福。
但是,但是没想到这样自以为是的逞强,会伤害到你……」「没事的,没事的……」絮雨左边的眼罩因为接受紧急救治而被摘了下来,我轻轻地撩起了她额前的刘海。
在发丝被拨开之后,我看到的,是一只满布着灰翳的左眼,了无生机的瞳孔散布着令人惊骇的气息——但是,我却毫无畏惧地慢慢凑上前,轻轻地将眼皮合起,然后吻了上去。
「我的,眼睛……」我的动作,让阿戈尔少女怔在了原地。
对于她来说,眼罩下失明的左眼,想必是永远的伤痛。
「以后……你的伤痛,就是我的伤痛。
我会与你,一起承担这一切」「呜……」她的泪水,从左眼再次决堤而出,在我的面前呜咽地哭泣着。
而我能做的,就是将她揽入怀中,抱紧这个与昔日的自己如此相似的、既坚强又脆弱的少女。
「已经康复了吗?」「是的,因为这段时间确确实实有在好好休养,她已经康复了,只需要以后不那么过劳就好」凯尔希的话语让我深深地出了一口气。
看着我的这幅样子,她只是轻轻地晃了晃脑袋:「那么,我继续工作了,也不该打扰你们,只是等下不要太过吃惊就好」「……谢谢」沉默了一阵,最终,我还是沉沉地向这个一直在默默关照我们的人,道了谢。
「别误会,只是不想当电灯泡而已」言毕,凯尔希便慢慢转身,走向了自己的办公室。
看着她的背影,我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敲了敲病房的门,在听到回复之后慢慢走了进去。
「啊……」絮雨已经起身,见到我进来,阿戈尔少女害羞地颔首一笑,慢慢地向我走来。
换上了眼罩的她今天换上了一身崭新的装扮,蓝黑色与白色交相辉映的旗袍完全掩盖不住那姣好的身材,小巧的双肩与圆润的胸口微露的雪白肌肤隐隐透露出令人迷乱的气息,却又被恰到好处的布料与黑色长手套所收束,被萦绕在手边的披绒与丝巾所掩映,留下若隐若现的美。
柳条般苗条而柔软的腰肢让她的身体显得更加前凸后翘,而稍稍向下走走,就能看到这一身旗袍那大胆的高开叉,一边是白皙柔嫩却又纤细得叫人怜爱的修长大腿,只有小腿的一半被短袜所包裹;另一边却被长长的白色长袜所遮掩,仿佛不想让他人看到少女全数的美似的。
她本就有着让人魂牵梦萦的美丽,而这一身旗袍,则更是让人心驰往。
伴随着那一双黑色高跟鞋敲击地板的响动,絮雨慢慢地向着我走了过来。
步履轻盈,犹如翩翩起舞,宛若仙女下凡。
足尖轻点,身轻如燕,轻飘飘的旗袍与披绒丝巾伴随着步伐,犹如悬崖百丈冰中俏丽的花枝,在从中烂漫地微笑着。
伴随着那曼妙身姿的动作,被长手套与披绒丝巾包裹的玉手婉转流连,高开叉的旗袍裙摆飘飞,那紫色的眼瞳中如带着渺渺轻烟的山水,欲语还休,流转着羞涩却温婉的采,让少女整个人都犹如晨雾中的露水,梦露缥缈,如梦似幻。
在轻巧的步伐中,她抬腕低眉,轻舒玉手,被仔仔细细的扎好的发丝在空中飘荡处动人的弧线,散发着让人心跳加速的采。
紫色的美眸流转,似乎在向我倾诉着爱恋;微红的脸颊上,明明没有怎么化妆,一颦一笑都是那样美艳,甚至让我有了几分不真实感——直到她走到我面前,一下子扑到了我的怀抱中,将脑袋靠在了我的胸前。
「絮雨,这,这是……」找#回#……3j3j3j.「休养的时候没有事情可以做,就通过网络定制了一套衣服。
想着在出院的时候,穿给你看……」少女带着清香的吐息,让我的理智都消散了几分。
许久,我才缓缓回过身,说道:「……你真的,好美」「谢,谢谢……」似乎是解开了一个心结的缘故吧,絮雨在病床上休养结束的日子提前了许多,定在了今天。
但是似乎是担心她再用自己脆弱的身体逞强,凯尔希要求絮雨再多休息几日才能回归工作。
自然而然的,这段时间没有什么工作的我会好好地陪伴她。
陪伴我的女朋友。
并没有在医疗部多说什么,我们手挽着手在罗德岛号的走道上一同前行着。
虽然我们两个人的身高差距并不算很大,但是絮雨还是小鸟依人地靠在了我的肩头,幸福地微笑着。
而我则刻意放慢了步伐,等待着阿戈尔少女跟上我的步伐,手指有些笨拙地插入她的每一个指缝,继而十指相扣,感受着她的体温,她在我身边的证据。
两人一并来到了我的房间。
就像是终于能够安下心一样,絮雨慢慢地坐到了我的床边,然后脸上的红润顿时深了几分——想必是想起我们在这里结合的事情了吧。
同样感到几分尴尬的我,仿佛是为了寻找一个话题,开口道:「在这里会更加让你安心吗?」「是……虽然医疗部的各位都很照顾我,但是那里总是充满了特别的气味,消毒水的气味……」阿戈尔少女的右眼转了转,似乎想到了什么,目不转睛地盯着我,有些不安地问道,「虽然刚才已经洗过澡了,我的身上,没,没有那种气味吧?」「没有……你身上的味道很香哦」为了证明这一点,我也坐到了床边,然后靠近她嗅了嗅——还是只有一股非常好闻的清香。
只是虽然已经互相将彼此托付,但是由于两个人都没有多少恋爱,甚至是人际交往这一方面的经验,所以在日常相处的时候,这样亲密的动作似乎还是让羞赧之情占了上风,絮雨有些不知所措,脸红地侧开了视线。
看着这样的她,一股莫名的冲动突然涌上了我的心头,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额,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