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殁藏龙门
20/08/01
第六章 流水尽付空一场
窗外几声清净鸟鸣,萧靖悠悠转醒,眼皮子却沉的很。龙腾小说 <a href="mailto:ltxsba@gmail.com">ltxsba@gmail.com</a>她一时不想睁眼,只
翻了个身,将胳膊搭在了旁边人儿的身子上。
一夜欢愉,神智澄澈,只是回想晚上自己那骤然情动,萧靖却品出有些异样。
她修行多年,哪怕是以武入道,其余各种法门也多有涉猎。尤其绝云城与妖兽邪
魔征战已久,魅惑邪法也不是难见的稀罕东西。
想到此处,萧靖凝神定气自我内视。一番搜检,却也没找到什么异样痕迹,
再一运气,经络不涩,气海也在稳稳盘旋。除了因昨晚到的次数多些,泻了几缕
阴元,其余再无旁碍。
萧靖身为武修体魄强健,饶是昨天折腾到四更天,现在也不觉多么劳累。她
心下甫一安定,又想起宁尘那狂拥热吻,禁不住口舌生津。
她抬眼偷瞧,却见宁尘正双目无神望着房梁,早已醒了。
「怎不多睡一会儿,在想什么?」萧靖一开口,自己倒先颤了颤。她平时掌
管大军令行禁止,出口字句皆如金玉,扔在地上铿锵乱响。现如今听到自己不自
觉婉转了声音,不禁生出一些羞涩。
宁尘闻声回神。他微微张口,似是想说什么,却又卡在喉头没能出声。
「想念你龙宗主了,是么?」萧靖也不遮掩,一语道破他心事。
宁尘轻声道:「靖姑娘,我卧侧于你枕边,心中却念着旁人,对不住你了。」
萧靖哈哈一笑:「说这种酸话……露水缘分还嫌不够,打算与我长相厮守?」
听她出言爽利行事磊落,宁尘忍不住在心中捅了自己一拳。萧靖忠肝义胆出
手相助,自己却疑鬼疑神险些将她害了。现在识得她一片赤诚,宁尘只想找个老
鼠洞钻了去。
无需去辨那人魔殊途,认定对的就去做,认定错的就滚他妈的,什么正道魔
道,不后悔才是我道。
想到此处,宁尘终于吁出一口气,将那整晚愁绪抽去一旁,伸手摸上了萧靖
的长腿。
萧靖试到他软软手掌抚在自己大腿内侧,心头一战。昨夜宁尘让她坐在床上,
埋首腿间,拿口舌伺候得她欲仙欲死。她那时只盼他没看到自己身上陈迹,可终
究还是遮瞒不住。
她戎马一生,鞍鞯日久相摩,于大腿根累着一层茧。平日哪有心思放在这种
事上,可到了床笫之上,被露水情郎摸到,不免暗暗有些意惭。
她却不知,宁尘本就不生长于此。他不仅摸到萧靖腿上峥嵘,也看见她手握
长枪留下的风霜,还有那脊背臂膀上五六道伤疤。可宁尘心中觉得,正是这些与
众不同,萧靖才是萧靖。
此世间男尊女卑,连萧靖这等智勇双全的女子,也浴血拼杀上百年才能坐得
此位。寻常男子眼中,女子最重要的便是这一身皮肉,尤其鱼水交欢之时,又有
几个男人不是逞自己一时之快,哪在乎女子快不快活。
这等豪义女子,怎能不叫宁尘暗暗仰慕,又有春风一度,难免生出情意。有
这些心愫挂着,宁尘自然望她多享极乐,那口舌之功顺理成章地用了不少心思。
萧靖哪里尝过男子舐阴的快乐,回想那软韧舌头在自己穴口肆虐的感觉,呼
吸立时短促了两分。
宁尘坐起身,将她在怀里搂住,让脊背紧贴胸膛。他伸手捧住两只大大的乳
儿,缓缓揉动,浸了些心意柔情。萧靖人在军中马上颠簸,不得不常年裹胸,那
乳儿罕有出来自由自在的时候。此时叫他这样温柔把弄,乳尖转眼坚挺起来,心
窝也酥了。
「你这浪荡小子,真是会骗人喜欢。」萧靖小声叹气,仰头去亲宁尘唇角。
宁尘已放宽了心,与昨晚更无旁骛,口舌交缠中捏着乳头轻搓慢揉,片刻就
将萧靖撩拨得请动起来。
没有惑神无影针作祟,萧靖情欲不烈,却更加动心。她念宁尘昨夜的好,抿
着嘴唇丢了薄薄脸面,身子一转跳下床去,又拽了拽着宁尘的腿。
宁尘被她拉到床沿上坐着,只见女将军披散着及腰长发,在他腿间一跪,把
那白石杵子吞在了口中。
美人儿主动相侍,宁尘心中不免惊喜。只是萧靖徒有其表而无其法,一味吞
吐吮得鸡巴口水淋漓,却没得什么滋味。
萧靖埋头耸动数十下,狼狈地吐出那肉柱,抬头问:「怎样?可舒服吗?」
那英姿飒爽的马尾长辫如今散在萧靖脸颊两侧,她双眼婆娑嘴角垂涎,望得
宁尘心颤不已。他只道:「嗯,很舒服的。」
萧靖却是个明白人,她脸颊一红:「莫哄我。我不会,你教我就是。」
宁尘一只手拨开她发丝,捧着她脸颊轻轻摩挲:「那你吞深些,往里去吸,
我就舒服得紧了。」
萧靖一心只想叫他爽着,低头便往深处含去。她锻体精湛,身体自控如臂使
指,加上气息悠长,竟生生把恁长的白玉老虎吞进了喉咙深处,琼鼻都贴在了宁
尘小腹上。
异物初入,萧靖难免干呕了两下,她只嫌自己生疏,毫不为意,一心伏动不
停。就这么吞吐了十数下,宁尘已是兴致大起,他见萧靖无碍,便垂手按住萧靖
脑后,真把她嘴巴当成阴穴猛插起来。
自己吞是一回事,被人按着狂抽乱插又是另一回事。鸡巴头本是顺着她劲儿
往下滑动,宁尘一使劲便直挺挺撞在她喉管上硬往下送。宁尘拱腰冲撞了十数下,
萧靖抓不住喘气的时机,直呕得眼角通红,把泪珠流了满面。
她只道宁尘这样舒爽,也不求饶,一头秀发被宁尘颠散的不成样子。宁尘斜
望见一旁竖得长长铜镜,只见萧靖赤身裸体跪坐在那,弓着光滑的后背任自己胡
乱施为,屁股瓣中间的地面都滴滴答答湿了一片。
宁尘不禁意动,把鸡巴往外一拔,从萧靖口中连汁带水退了出来。萧靖连声
咳嗽,涕泪直流,嗔道:「你可苦了我……」
「这就让靖姑娘甜着。」宁尘性起,提着她胳膊往上一拉带入怀中,在她嘴
上又吸又舔,顺手将鸡巴压在了萧靖双腿之间。
昨夜萧靖还因久旷战阵难以吃消他攻城之器,这一晚折腾下来,花瓣也操醒
了,花蜜也淌开了,她把腰腹一弓,便美美将肉棒收进了穴儿里。
那龟头的棱儿刮得萧靖脖子都梗了起来,长长哀了一声:「唔……你这宝贝
如此厉害,也不晓得、不晓得……呀……」
宁尘顺着她话音往上一墩,撞着她宫口花心,叫萧靖半句话噎在了口中。女
将军常年打熬筋骨,情动下穴儿缩得颇为有力,出劲儿时竟比初操了三天的龙鱼
儿还要紧致,若不是萧靖淫蜜如泉,还当她是个刚破身的雏儿。
宁尘借机亲她耳朵一口:「不晓得什么呀?」
萧靖喘韵气,面红道:「不晓得……一辈子要祸害多少姑娘。」
「还有心思想这有的没的,想来是我不够出力啊。」宁尘将她一推,按趴在
榻上,从后面操了进去。
萧靖被满满当当送进来,一阵头晕,羞恼道:「你、你哪来这么多花样!这
岂不是和狗儿一般。」
她先前向来无非男上女上两种姿态,却也知道那马儿狗儿交配的情形。如今
被宁尘从后背操进来,难免觉得此形此状颇为淫贱。
「人儿狗儿有什么分别,都是贪欢罢了。」宁尘笑着,胯下不停,撞得女将
军只有哀哀叫的份,再也说不出话了。
后背入位本就易深,宁尘卡着萧靖的腰一阵冲刺不留情面,把那花宫糟蹋得
软腻不堪。萧靖阴关被他搅得软烂,铜墙也变了肉栅栏,又乱叫着喷了几滴阴元
出来,叫宁尘尽数吸纳了。
「啊……啊……十三……你真欺负死我了……怎么……还不停歇……我可要
受不住了……」阴元泄体时于女子而言最是极乐,萧靖再如何刚强,这下也给她
操成了一朵艳花儿。
宁尘昨晚心地沉闷,只是叫萧靖舒爽过去,自己浑然未泄。此时见她又到强
弩之末,只怕再继续强要坏了她阴关。
若是宁尘以合欢真诀于她相修,倒也于两人修行都有好处。可合欢真诀的双
修法终究是个中隐秘,倘若日后再有变数,只怕不好收拾。
情到此处,也没有别的法儿,宁尘提枪出来往上一举,借着穴内湿滑便往萧
靖屁眼里操去。
萧靖贪享腹中酥爽,整个人软绵绵的,那后庭也未防备,叫宁尘突然闯进一
个龟头才骤然惊起,却是拦不住了。
「啊呦!!那处也是能进的吗!?」
萧靖大惊失色,屁股里又痛又涨,腰眼都麻了。她连忙拧身伸手去推,却被
宁尘一把叨住腕子挣扎不得。
「若在穴儿里再折腾半晌,你还爬的起来吗?只能拿后面代代了,乖乖趴着
便是。」
那后庭不似小穴有底,宁尘尽根没入也不伤萧靖身子。她历经人事,小穴唇
肉颜色深紫,那后庭涡旋却粉嫩嫩未被采摘,如今叫那粗大阳根狠狠撑开,变作
一圈毫无血色的肉膜,只看着颇为凄苦。
宁尘没了负担,只就着自己舒爽猛操猛干。那棒儿比肠道还粗,一次次套将
进去,把萧靖肚内搅得翻江倒海,那硬邦邦的物件隔着一层肉膜还时不时蹭着花
宫,淫水流起来全没停过。
只是苦了那小屁眼,萧靖灵觉期武修,饮气化精不食五谷,屁眼连秽物都常
年不过。现在硬吃了腕子粗的鸡巴进去,痛得几近失了触感。
身后少年腰胯啪啪撞在自己屁股上,推得自己前摇后摆,那悬着的两只奶子
翻出层层乳浪,淫靡不堪。那乳头尤为可怜,正垂在床褥上,随着摆动的乳儿在
布匹上磨蹭不休,不消一刻就变得红肿酸麻。
萧靖想要转身讨饶,却被宁尘伸手拿着脖颈,整个脸按在床上,一副撅腚求
欢的样子。
「你这坏种……快把我腰弄折了……唔呀……」
萧靖一声痛叫,却是肛肉实在撑不住阳根粗大,崩伤了一道口子。宁尘还未
察觉,抽动之下,一层肛血抹在鸡巴上,红彤彤一片甚是凄美。
「你往穴里弄吧,都把我后面操坏了……」萧靖不想求他,只小声出言提醒。
宁尘低头一看,见萧靖臀间血渍渍染了一片红,竟起了些性子。他将萧靖翻
转过来,捏着她双乳又驰骋了十数下。从正面操弄后庭,女子非得高举臀部不可,
那血珠混着从穴内涌出的滚滚淫液,一直淌过萧靖肚腹,流去了胸口间。
身子竟被自己的淫水给浸湿成这般模样,萧靖心中大羞,哪怕肛穴痛痒得紧,
花宫也猛打两个哆嗦,险些被人从屁眼操成高潮了。她见宁尘神情迷乱,知他正
操的尽兴,也不忍出言再阻他,只拢过他脖颈,努力往上撅着屁股便罢了。
那双浑圆有力的大腿缠在宁尘腰上,却是拿屁眼相迎,端的是悖逆常伦。宁
尘见身下的女将军屈腿提臀蜷成一团,尽供他使性,不禁心念动摇再把持不住,
胯下卵丸一缩。
猛操几下,几乎又要将萧靖屁眼撕开个口子似的,宁尘身子后仰,按平萧靖
腰腹,重新把鸡巴塞进了她穴内。
雨露重逢,萧靖只当他转了意兴,咬着牙心说那便再忍他一回,却不料那棍
儿死死顶在花心硬磨起来,猛地一涨。
萧靖心尖一颤,她知是男子将到之兆,不禁叫道:「啊呀!可不能……」
话却是说得晚了。宁尘合欢真诀在身,每日出精七八次都不在话下,何况又
积攒了这恁多时日,精关一开再停不住,竟硬生生在萧靖肚子里射了小半柱香的
时间。
萧靖男人虽见得不少,却只叫他们浇在肚皮上,从不曾射在里面。这一回她
只觉那滚滚热流一注注灌进小腹,戎马倥偬时遗下的宫寒尽被那热精驱散,又暖
又酥,全身说不出的安爽通透,似泡在温泉中一般。
只是那阳物跳动不休,自己缓过劲儿来,它却还在那里射个不停。萧靖那花
宫被注得满满当当,酸胀不已,她从未尝过这般滋味,竟又有些动情,恨不得让
宁尘再一顿猛操把宫口干个对穿,泄去那满腹的热火。
好在她从昨晚被操到现在,身子实在没了劲。虽想说话,却连喉咙都失了气
力,只好张着嘴老老实实躺在那里,叫宁尘将她小腹撑得微微隆起。
宁尘趴在她身上,往里又捅了几下,卵蛋都快射瘪才算罢休。软塌塌的鸡巴
还裹在那穴里,硬将最后两滴浓精都挤在萧靖阴内,这才长舒一口气。
萧靖屁股一夹,强把宁尘那话儿从穴内挤了出去。肉棒裹挟着一团淫水荡在
她臀间,却是一点精水都没有。原来那宫口早叫宁尘磨得肿了,锁下了满满一花
宫的浓精不得脱出。
萧靖往自己鼓起的小腹一按,只觉得盈胀欲裂,不敢再动。她不禁又气又羞,
在宁尘肩膀上打了一巴掌:「把我弄成这般模样,可叫我怎么出去办事!」
宁尘拱在她胸间,懒洋洋地舔着萧靖奶子:「师姐拿元气把精水化去,用它
吐纳淬体,于修为大有好处呢。」
萧靖已试出那满腹精液中阳气狂烈,的确是拿来锻体的好东西,只白了宁尘
一眼,不再骂他。
云雨收住,留下满铺的狼藉。日头已过两杆,两人还有事情不能再歇,只好
慢吞吞爬起身来。宁尘与萧靖在法术一道俱是稀松,掐个聚水决勉强凑得两大盆
清水,给自己擦了个干净。萧靖赶宁尘去了外间,自己偷偷拿手塞入穴中,掏抹
半天却仍是泄不出那宫内精液,也只好悻悻作罢。
待她回转看向那湿得通透、染满白浊血色的床褥,又忍不住长长叹了口气。
萧靖沉定心念,挥掌拿真气将床上的东西尽卷作一团,凝出一团灵火烧了个
干净。
宁尘胡乱擦净身子套上衣服,重新走进来,萧靖已披上一身白袍,坐到了铜
镜之前梳着头发。宁尘忍不住走到她背后,摸着她手背将梳子要了过来,替萧靖
去梳那秀发。
萧靖愣了一下,也便由了他。那双手挑拨自己双乳时玲珑可恶,梳发时却沉
稳温柔,叫萧靖心中不禁绵软。
「十三,你后面想做什么,先讲与我听。最新地址ltxsdz.xyz」萧靖忍不住开口道。
「我……」
宁尘先前一番人魔交战,好容易择了一条「我道」,今后的事情还来不及思
忖。01bz.cc如今萧靖问起,他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萧靖见他色滞,便继续道:「我已替你想过了。第一条路,你出关藏身,待
中土风停雨息,你再回来寻你的龙宗主。第二条路,你留在绝云城入仕,等有了
可以驱策的人马,把他们散入关内,探寻消息即可,我自然会全力助你。如今只
有这两条路可行,你好好想想。只是浩天宗出言封关,城主早晚要应允,我便是
能拖也拖不了太久,你需得速速决断。」
萧靖所言周详缜密,可见用心良苦。宁尘品出其中滋味,再难自已。
「萧靖,我有一事要说。」宁尘将梳子搁在萧靖手边。
「嗯。」
「昨日里,你定觉得心神动摇,绮念不断,才忍不住与我欢好。只因你在绝
云城势大,我忧你或有害我之心,偷偷对你施了法术。」
萧靖眉头皱起,回身盯着宁尘眼睛。宁尘心中有愧,也望着她双目,手指一
张露出那小小针匣。
「我拿惑神无影针引了你的欲念,妄图把你心神掌控,再用功法吸你修为,
以便在绝云城扎下根来,再做图谋。只是我见萧靖你满腔忠义,无论如何也下不
去手,将针都拔去了。你对我这般好,我实是不能把做过的丑事再与你相瞒。」
萧靖听着他的话,自始至终一言不发。两人又默默相对一刻,萧靖转过身去,
伸手取过梳妆台上一条青蓝发带。她慢条斯理扬了扬长发,重新束好马尾,站起
身来。
「走吧,我送你出关。」
萧靖声音中不带一丝情绪,只打开门先去了。
两条路,现如今只剩了一条。那意思再明确不过,她不愿再留他在城中了。
宁尘敢将事情告于她听,便有心承担后果。萧靖听到真相,知道自己诱奸于
她,还要亲自送他出城,当真是仁至义尽。
宁尘也不做小女儿姿态,随萧靖去了。两人跨上战马,一前一后,向绝云城
西门而去。
萧靖骑马在前,关节肌肉隐隐作痛,小腹更是酸胀不堪。这还不算什么,尤
是心口刺得厉害。她为人一贯要强,想起昨夜自己被宁尘邪法作践得尊严全无,
心中便忍不住火一样怒起。
按照以往脾性,她听罢真相,只会去门口提枪进来,一招九霄云裂把这少年
扎个透心凉。这念头在萧靖脑海中一闪而过,却没能留住。若不是他主动开口,
自己又怎能知晓?哪怕只算此节,他便罪不至死。
昨夜荒唐,今朝却是你情我愿。二人交融如酒,细细去品那情丝香醇,几乎
要把萧靖醉倒。如此去想,不是昨天叫宁尘使手段放下身心之防,怕也享不到今
日之欢愉。
两相一抵,萧靖倒没了杀意。待她回过神,却发现自己深恨宁尘告知她真相,
叫她再难忍耐他留在身旁。
你想要我这身子,便留下多磨些时日,我本就有心相寄,还怕我不交于你?
为何非要使那天理不容的手段!萧靖手扶银枪,捏的指节咯咯作响。
可转念一忖,萧靖也知道宁尘身陷困地,为世间不容。换作自己,也未必不
会以种种手段提防身旁每一个人。想到此处,萧靖的手又松了下来。
罢了罢了,且送他离去,只当是南柯一梦。萧靖想回头看他一眼,又兀自忍
住。
萧靖思虑甚重,不免心中焦躁,忽地一抬头,才发现已绝云城西门已近在眼
前。
西门正对化外高原,是四门城防最要害之处,这里兵甲虽多,却不该如今日
这般严整。
萧靖一愣,再定睛一看,只见不远前城门紧闭,那城墙上的法阵都已发动了。
她眉头紧皱,驾马疾走来到城下。兵士们见是萧将军,纷纷让路,一位金丹
校尉上前迎来。
「谁让封的城!?」
「秉将军,今晨还未天明,黄震将军亲自前来下的命令。」
昨天萧靖特意说服城主多等两日,好叫城中庶民外疆商队有所缓冲。这毫无
征兆把城一封,宁尘走不脱还在其次,却又不知断了多少贫户细细财路,落得个
家破人亡。
「你等先把城门开了,护城阵撤下!等我命令再做计较!」
「可黄将军已将阵界石取走了,我等撤不了护城大阵啊……」
萧靖怒火攻心,调转马头,对宁尘喝了一声「跟上」,快马加鞭往城主府去
了。
宁尘徒见异变,心中一凛,还未等说话,萧靖就掠过身旁冲在了前面。
绝云城多需跑马,道路宽阔,赶上早间行人不多,萧靖一眨眼就甩了宁尘百
十步出去。
宁尘暗自有了计较,他虽于城中政事不熟,却也知道那黄震是甚等样人。如
今他突然封城,决计不止这么简单,后面定有招数等着萧靖。
他大声呼喝,想叫萧靖听他说几句话,可萧靖浑不理他,仍然马不停蹄。只
怨宁尘骑术不精,拼死拼活也追她不上。
恍惚间,宁尘不禁想起万法宗上自己是何等无计无措,一时只怕恶剧在萧靖
身上重演,当下也不再犹豫,激开巽风邪体从马上跃起,御风直冲萧靖而去。
萧靖那胯下灵驹神骏非凡,却也赛不过金丹修士的御风腾挪。宁尘飞到萧靖
马侧,伸手兜住缰绳:「萧靖!你且听我说!」
萧靖叫封城事情一急,火上浇油,看到宁尘那张脸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纵起
枪杆就来驱他。
「松手!」
谁知宁尘不闪不避,邦的一声叫银枪扫在臂上,愣是没有撒开缰绳,直把那
马拉停下来。
萧靖浑没想到自己一枪砸了个实在,她气火攻心出手极重,可宁尘哼都没哼
一声,只抬眼死死望着她。萧靖向来敬重硬汉子,宁尘这看似柔弱的身子骨竟这
般倔强,叫她心中生出些许不忍。
「你有什么话说?」
「事发突然,黄震正等着你去,你不做好谋划冒然而入,只怕被人掣肘,讨
不了好。」
萧靖冷语道:「你当我不知?可若等他报上城主,知会了浩天宗使者,这事
便寰转不得了!城中贫苦百姓,不知要被关上多久,谁又来管顾他们?!」
萧靖说完,打马欲走,可宁尘却不依不饶没有松手「萧靖莫急。两日内开不
了城,我便露出身份硬闯出去。我现了身,那浩天宗就没有封城的道理了。事情
既然由我而起,便由我亲自了结。」
宁尘一番话说得淡然,听在萧靖耳中却有干云豪气。她终于耐下性子,翻身
下马,走在宁尘身侧。
「依你见,此事如何处置?」
「我先要弄清,黄震王亦川是甚样性格,图谋些什么。他们手中多少权,麾
下多少兵,你都与我讲来。」
萧靖冷哼一声:「还要给我当谋士不成?」
「死马当活马医吧。」
萧靖听他出言稳重,权且信了他:「那王亦川家世不错,乃绝云城大族,举
全家之力硬供出一个灵觉期。只是他为人蝇营狗苟,不足为患。黄震与我相似,
在多年征战中入道,于行军打仗上有些造诣。」
萧靖顿了顿,又道:「几代城主识我治城得法,大事上的决断大多交托与我。
黄震好大喜功,略懂战事却不通民政。他三番几次耗竭民力,欲向西边几处妖兽
盘踞处伐兵,都被我驳了,积下不少宿怨。」
萧靖三言两语之下,宁尘把黄震的底子摸了个大概。他皱眉道:「若放在平
时,他强封城门,你这样回去叫他开城,他会乖乖听话吗?」
「城主平时虽然惫懒,却也不是个傻子,讲明白道理自然……」
「不……萧靖,你在绝云城太久,这几百年的建制你都惯了,看不清这里的
云山雾罩。现在城中真能话事的,哪里轮得上那城主?只有你们三个灵觉期!平
日里你们对城主服从恭敬,可真要撕破脸来,凡人哪有掣肘修行者的道理。你向
来忠义没有二心,可那黄震却不是任凡人搓揉的老实蛋子……」
萧靖从未想过黄震还有颠倒乾坤的可能,一时竟停步愣在那里。宁尘扶着她
胳膊往前递了一下,她这才又迈开脚步。
「你是说,他已决心反逆城主号令?镇城军都是我的人,锋前军也有不少军
心在我。他想造反哪有这么容易。」
「我不知道,但你不能不防。他封了城,又能瞒你多久?他知道你必去驳他
命令。所以封城只是诱饵,他收了阵界石,就是为了叫你去寻他……」说到此处,
宁尘突然捋出了一丝明光,忍不住「啊呀」一声。
萧靖急问:「怎样?」
宁尘叹了口气,摇头道:「你听我慢慢讲来。」
魏玄丘走进锋军统领府大堂,眼中血丝未消,似是一夜未眠。
黄震戎甲在身,和王亦川并坐一处。他望见魏玄丘进来,抬手拍掌:「给魏
副统上碗椒汤祛祛火。」
魏玄丘也不作礼,随便在下首坐了,端起仆役送来的汤碗,咕嘟嘟将一碗浓
厚椒汤灌进肚里。
「怎么样,魏兄弟,去了么?」王亦川抻头笑问。
黄震仰着鼻孔老神在在,拿眼扫在魏玄丘身上。
魏玄丘沉沉「嗯」了一声把汤碗顿在桌上,啪嚓一下,竟把汤碗磕坏了。
黄震两个时辰前将魏玄丘偷偷唤来,只教他去镇城军统领府侧厢一探。现在
天光大亮,魏玄丘挂着一脸冰霜回还,黄震便知他已把该瞧见的都瞧见了。
晚上那般淫声艳语,早晨也少不了梅开二度。绝云军上下无一不知魏玄丘与
萧靖最是亲近,也有传言说二人早有露水缘分,此时让他看见萧靖被别的男人那
般淫弄,哪有不头昏脑热的道理。
「萧将军的私事,与你我有什么想干,你又叫我去看些什么!」魏玄丘厉声
对黄震叫道。
「魏兄弟,我们也是为你不平。你忠心耿耿随护萧靖恁多年,她却对你不假
颜色。见了一个师弟,立时就颠鸾倒凤不知廉耻了……」
王亦川趁机道:「我看着那小子那般年轻,顶多不过十七八,萧将军就算有
这么个师弟也没多深交情,谁想着竟玩得那般放得开……」
他话也不说完,只嘿嘿淫笑。
魏玄丘在桌上拍了一掌:「那小子是野地里捡来的!根本不是什么师弟!」
黄震和王亦川相视暗笑,这不就把实话激出来了?
王亦川面露惊恐:「啊呀,那小子说不准正是浩天宗要寻的合欢宗余孽!」
黄震咳了两声:「魏副统,绝云城被这么一个贱女人把持,早晚要出大事。
不若你我联手将她权柄卸了,也好过被外道邪祟蛊惑,害了这一城的人。」
魏玄丘面色铁青,口中喃喃道:「这可……这可……」
王亦川往前探了探身子,语重心长:「你也知晓,那妖兽本是三年一小闹,
五年一大闹,可这二十年间你可见大批兽军攻城?如此太平,怕是魔域一边早晚
要有大动作。合欢宗宗主与西域邪道勾结,修习魔功,已闹得天下皆知。这些事
凑与一起,难道还是什么巧合吗?」
魏玄丘胸口一口气卸了下去:「可萧将军毕竟对我恩义如山,我怎好……」
黄震朗声道:「也不需魏副统多做什么,只待我们行事之时,你按住镇城军
不动即可。」
「可莫要伤了萧靖的性命。」
王亦川说:「那是自然,等我们绑缚了她,不如就交给魏副统看管吧!嘿嘿
……」
黄震一摆手:「哎!什么魏副统,今天我魏兄弟就要成镇城军正统领了,可
喜可贺!」
面前二人哈哈大笑,魏玄丘嘴角颤了颤,与他们唱和到了一处。
这时有一人飞奔而入,道:「黄将军,我们跟住萧靖,眼见她去城门叱骂了
几声,又去了城主府。」
「独孤那小子呢?」
「回镇城军统领府了。」
黄震手一挥:「再探再报。」
须臾之后另有一名校尉走进,王亦川上前低声说了几句,回座对黄震道:
「人已埋伏好了。」
黄震早已想了一套软硬兼施的计策,自忖萧靖只会乖乖听命,用不到那强硬
手段。但为了保险,他依旧挑了锋前军二十名金丹好手布在府内府外,以备不时
之需。
过了半个时辰,探子来报,说萧靖一手拎着银枪,一手捏着城主敕令,直往
黄震府上来了。黄震心中不禁偷笑,这母狗做事端的是一板一眼,到这时候还讨
什么城主敕令,全是虚招子。
她输就输在太过要脸。
等将她丑事散的全城皆知,就算一时拿她不下,她也断然没法留在绝云城。
一个臭娘们,压在头上这么多年,今次让你知道知道,女人就该给男人趴在
脚底下。
念到此处,黄震心情大好,唤来几盏酒,于王亦川魏玄丘一并饮了起来。
过了些时候,就听锋前统领府大门咣地一声被踹了个稀碎,黄震便知萧靖到
了。
有大事要做,黄震早叫门仆散去了府后。萧靖无人阻拦,大步直直走上厅来。
她原本怒气腾腾,眼睛往魏玄丘身上一落,禁不住面露惊讶。
魏玄丘低头饮酒,却不看她。
萧靖也不废话,重新看向面前锋军统领:「黄震,是你让封的城?」
黄震坐在椅子上慢条斯理喝了一口酒,大喇喇道:「萧靖,大白天的闲来无
事,跑到我这里撒什么疯,赶紧回去日你的小白脸吧!」
萧靖也不作色:「闭上你的臭嘴,把阵界石交出来!你也是护佑这一城的要
员,不去顾念乡亲父老,真把勾心斗角这些破事当戏唱了?!」
黄震一口酒下去,咂了咂嘴:「我若不交,你又待如何?你不会以为拿城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