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殁藏龙门
20/10/31
十二章、多谋巧诈宁拙诚
听到那名儿宁尘好悬没笑出声来,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ba @ gmail.ㄈòМ 获取龙腾小说 <a href="mailto:ltxsba@gmail.com">ltxsba@gmail.com</a>
童怜晴与宁尘粗略讲了讲,原来霍醉区区一个散修,名号在这几州还挺响亮。
不能说家喻户晓,也得算臭名昭著了。
散修其实也分两种。
一种是世族中有个什么远亲好友修行的不错,传了几本心法典籍。赶上有那
天资还行的,练上两手,堪堪筑基凝心已是光宗耀祖。中原九成九的散修都是这
般,他们也没有多高的心气儿,虽然也是尽心努力,不过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实在升不上去境界,算了也就算了。
另一种则是真正的仙承。某个祖坟冒青烟的修士机缘凑巧,破了某处隐匿,
寻到了什么洞府中的秘法。这等散修虽修为颇高,却没有开宗立派的实力,最多
也就占个山头蹲住了,洞府里小猫小狗三两只。他们往往不善经营,传个三五代
资财耗尽,后面就剩下单蹦儿了。
叶含山就是后一种。那山不大,却有一个元婴占着。宁尘现在多少也有点谱
了,知道元婴在这地界是个什么分量。这种元婴修士往山头一杵,周边各州甭管
大宗小宗都得礼敬三分。人家反正孤家寡人没什么家业,惹急了,豁出去与大宗
门火拼就是。大宗门的元婴他们动不了,照着底下小辈们一顿砍瓜切菜可就断香
火了,周边大宗掌门见了这种仙承散修都是一张赔笑脸。
叶含山的元婴老修名不见经传,却教出一个霍醉。就听那元婴老怪给弟子取
的名儿吧,也不知几个下酒菜喝成这德行。这一脉别的没有,就一个字:穷,两
个字:穷横。
据说霍醉从筑基期就在山下自己抟食儿,虽不至于偷鸡摸狗,打架斗殴却是
常事。收了东家钱揍西家,西家气不过又掏钱让她揍东家,赢在一个两头儿吃。
收人钱财替人消灾,若只是打个架,霍醉也不至于顶上一个叶含山孽畜的名
号。据说这家伙见钱眼开,抠着合约里的字眼地皮都能刮去三尺;还有另外一个
称呼叫「过千杯霍醉」,一喝酒就撒酒疯,欺人毁店滥伤无辜;更有流言说她以
色诱蛊人,操她一次钱囊就得被掏个精光,总之是在附近几州恶名远播。
不过宁尘倒是对这种说法不以为然。先前那场赌斗真要论起来,若霍醉非说
自己用了三招半才将她逼出圈去,也能多少打个嘴仗。可是那姑娘说认投就认投,
全不似传言中的赖皮。何况她身边还有何子霖这种朋友尽心给她筹钱帮忙,想来
不会是个无义之徒。
叶含山孽畜许是过分了点,但金丹无敌霍醉可不是虚的。她能在这地方吃得
恁开,非得有过人的本事不行。宁尘已尝过了她的厉害,就算管中窥豹,也不得
不说一声名副其实。
是骡子是马拉出去溜溜,宁尘决定这就去会她一会。不过这回临走时,总算
记得在楼里花六万买了两副玉镯,顺着院门丢给了童怜晴,结结实实给愫卿的牌
子翻了十天,看谁还来偷老子的鸡。
宁尘出了潇湘楼找人打听了一番,七拐八拐,总算在中午前迈进了福熙客栈。
一楼跑堂的炼气小厮刚要来迎,宁尘已一眼瞧见了坐在里面的霍醉,挥挥手把跑
堂的打发了。
霍醉百无聊赖正瞅着门呢,看到宁尘进来大眼睛唿地亮了。她站起来挥手:
「独孤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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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ong>霍醉.png</strong> (630.09 k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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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i跑了一整套人物图放在后面了)
宁尘听她开口,脊梁后头还不自觉哆嗦了一下。最近就总有不该认识自己的
这些位冷不丁叫他,霍醉要是一张嘴「宁公子」,宁尘可真要拿头往地上撞了。
「霍姑娘耳目真是灵通,竟也探出了我独孤十三的名字。」不消说,霍醉在
潇湘楼里也是认识人的,只不知道是烟花还是杂役。
旁边一看还坐了一位呢,何子霖抄着手倚在那,斜眼瞟着他,既不动弹也不
说话。
「霖姐儿也早哇。」
宁尘如今找人帮忙,可不能把气氛弄僵了。他人畜无害笑得跟弥勒佛一样,
想把先前那档子事儿抹过去。
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子霖到底不是个心坏的,本来自己就理亏多些,此时看
他和和气气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了,鼻子缝儿里强憋出一声「嗯」。
霍醉看他主动示好,自己倒省了打圆场,于是请宁尘以宾主位落座:「独孤
兄……」
「叫声十三就好,我看你还比我大个三两岁的。」
「也好。此番前来,是回心转意愿意和在下交易了?」
宁尘全指望着身上那坛酒呢,柳七娘给的时限不多,这时候也不再遮掩:
「酒在我这里,舍一筒给你也不是不行。只是你四万灵石已输了给我,又拿什么
来换呢?」
霍醉听他松口便比什么都强:「我霍醉没有别的什么能耐,十三你若是有什
么事情要办,托于我处,我自赴汤蹈火替你办了便是。」
「这口气可有点儿大了。」宁尘故意圈她。
「只能说尽力而为。」
宁尘点点头,勾勾指头,示意霍醉抬手。霍醉虽不解,但也按他说的做了。
不想刚抬起手来,宁尘便扣去戒指,将四万灵石尽数灌到了霍醉那边。
「你……」
「先前那场,非要计较,赢得也是勉强。钱还你,咱们重新聊聊。」
旁边何子霖脸上的笑纹儿可憋不住了,一把拉住霍醉的胳膊:「真还给你啦?!」
霍醉点点头,脸上却无喜无忧。她心知,如此不将钱财当回事的主,待会提
出要求来可没那么好伺候。
她先点出三万多,给何子霖送去了戒指里:「霖姐儿先前辛苦,这钱如今用
不上了,还你。你顺便帮我把小顺老杨的钱还了吧,我估计接下来没什么空儿去
找他们了。」
何子霖嗯嗯应下,却也不走。她多少还是不放心霍醉和宁尘俩人待着,生怕
霍醉被占便宜。
霍醉拧头对宁尘道:「只是不知霍醉能做些什么,好换那一筒酒来。」
宁尘也不含糊,竖起三根指头:「帮我做三件事,便匀你一筒。」
何子霖闻言心中着急,伸手去压霍醉胳膊,不过霍醉也不是刚出来混的,当
时就笑起来:「这没头没脑的,让我如何能应?你叫我帮你杀尽白帝城的人,我
又如何是好?」
何子霖也在旁边帮腔:「就是!你若尽让我家姑娘去做那伤天害理的事,又
或者借故轻薄我家姑娘,那……」
霍醉忍不住笑:「霖姐儿,你越说可越离谱了。」
宁尘也不急着说话,只唤来酒保上了一桌席面。待那好酒好菜都布置停当了,
他才悠悠开口。
「我如今不好细说所求何事,但却可打个保票。这三件事,桩桩件件拿出来,
保管都是朋友之间可以互相帮衬的。但凡霍姑娘听着某一桩超出了朋友情谊,即
可回绝。我们君子之约,有言有信,却道如何?」
宁尘鬼精鬼精,前脚搞定了庚金剑,后脚顺带就可以与霍醉以朋友相称。到
时候找机会再走近点,指不定就能春风一度,倒也快活。
他这话说的滴水不漏,实在挑不出毛病。霍醉思忖片刻,笑道:「你就不怕
我耍赖?」
「人道是「金丹无敌霍醉」,如此盛名,我自然不怕。」
霍醉一听笑的更加明艳:「那你也该听过我另一个绰号。」
「过千杯嘛……」
「不是这个。」
「哎,不好听的就不必说了吧。」宁尘脸上一本正经。
「如此盛名,你却真的不怕?」霍醉故意学着他的腔调。
「你若真做下许多腌臜事怕是早混不下去了,我猜八成是有那心怀不轨之徒
给你造的谣。没有本事的人自然没有人黑,有人拿黑料怼你,说明你是真的有几
分本事。」
宁尘上上辈子可没少见那网络上的网暴,听风就是雨蛤蟆说成鸡,套路可太
熟了。
他一句话轻描淡写,霍醉却有些发愣。她都叫人诋毁惯了,想不到素未谋面
的一个少年却看得如此通透。
宁尘继续道:「这第一件,便是替我打听个事儿。事情验明了就将那筒酒给
你。我也不拿后面两件事来拿捏,你若守信就履约帮我。如此这般,你应不应?」
霍醉也不多语,绰起酒壶斟了两盏酒,向宁尘一举。
宁尘与她杯盏相碰,叮的一声,两人仰头饮尽杯中酒,相视一笑算是结下了
约。
「说吧,你想打听什么?」
「我想知那日拍卖会上,最后一件拍品庚金剑被谁拍走了。你在拍卖会有熟
人吗?帮我问上一问。」
宁尘这边话音刚落,霍醉还没吱声,旁边的何子霖却一蹦三丈高:「朱从阳
呀!」
「你如何知道?」
霍醉插口道:「那日我忙着去门口堵你,怕你和霖姐儿吵架,按着她在中殿
没动呢。她一直候到拍卖会结束,自然知道那拍品归于谁手。」
「是啊是啊,就是朱从阳!不用打听了!第一件事已经办妥,给钱!不是…
…把酒给我家姑娘!」
何子霖在那处聒噪,宁尘却不急不躁。这回他可长了记性,万不能鲁莽行事。
若是听这娘们一家之言便一脑门子去使劲儿了,回头发现又有哪处疏忽弄错了,
时间就全浪费了。
见宁尘不动弹,何子霖急了:「刚还说好的,你想耍赖?!」
霍醉抬手将她安抚住:「十三是想验一验。」
「你也不信我?!」何子霖叫着,脑瓜子这是又糊涂了。
霍醉无奈道:「我信,可我没法叫他信不是。我知道霖姐儿是为了我好,着
急上火的,对皮肤不好。」
这句话倒是管用,把何子霖老老实实按那儿了。宁尘扒拉了两口菜,心中有
了计较,告了声去去便回,丢下筷子出了门。
何子霖又想逼逼赖赖,可见霍醉只一味开心吃酒,自己也泄了气不言语了。
小半个时辰过去,霍醉手中一壶酒刚刚见底,宁尘已踱了回来。他方才是去
了一趟拍卖行,不管现场人见得多不多,人家拍卖行反正是不会做泄露买主身份
的事。可如今宁尘有了何子霖的话证,便拿朱从阳的名字来勾拍卖官的话头。他
耍嘴皮子说自己是朱从阳酒友,两人打赌庚金剑绝对不值三十万,要拍卖官作证。
拍卖官哪知道他一肚子花花肠子,楞憨憨点头说确实是三十万,只想把宁尘
打发走。
没驳斥朱从阳的名儿,那自然证明何子霖话里没假。宁尘回来把刚才自己干
的事儿一说,霍醉听得笑出声来。
「瞧不出,十三也是个亮脑壳。」霍醉一边笑一边给宁尘倒酒。
「反正比某些人聪明点儿吧。」
何子霖怎么听怎么不是味儿,总觉得是宁尘在点划自己,可又发作不得,只
嘟囔道:「可以给酒了吧?」
宁尘取出伏龙无义酒的酒坛墩在桌面上,霍醉微微一笑,也取了自己腰
间小小翠玉竹筒出来,又问宁尘:「你倒还是我倒?」
宁尘没干过这活儿,心说这酒虽不值那五十万,好歹三五万大子儿也是有的,
若是泼洒多了还怪心疼,便推去了霍醉那里叫她自便,自己继续思忖着后面的计
划。
谁知就晃了一下神儿,却看到霍醉一手持筒一手持坛,倒了半天却是没完没
了。宁尘脑袋糊涂起来,忍不住刚「哎」了一声,那整整一坛酒已经倒了个精光。
他腾就站了起来,指着霍醉鼻子:「你这、你这……」
霍醉将翠玉竹筒往腰间皮囊一插,嘴角一翘:「我怎么了?说好一筒就是一
筒嘛。」
宁尘一掌拍在自己脑门子上——我说这娘们怎么把这竹筒天天挂在腰间,闹
了半天和储物戒是一般的东西!一筒一筒……拿出一百坛给她,恐怕也灌不满这
一筒!
「真不愧是叶含山孽畜哇!」
「哈哈,过奖过奖。」
「你这可就有点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了啊!」
「你不舍得?那还你些?」
旁边何子霖见宁尘终于吃了瘪,气儿也顺了,一个劲儿笑个不停。宁尘抓耳
挠腮,想想那酒于自己确实也没什么大用,只得作罢。
「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你可得帮我尽心办事啊!」
霍醉笑笑:「那是自然。无非是帮你将庚金剑从朱从阳那里搞来吧?」
人家归根结底也不算骗人,这时候主动请战,那是已早早把事情揣度了分明,
着实是上了些心的。
宁尘收了方才那点儿别扭:「霍姑娘是否有妙计?」
「朱从阳乃是辰州世家南元朱门的大公子,你若手头宽裕,去与他交涉买来
便是。」
「他若不卖呢?」
「那庚金剑本也不是什么灵器仙器,朱从阳这种公子哥,把玩一两个月便腻
歪了,到时你出个高价,他怎会不卖?」
「等不得一两个月,那东西我需五天之内到手。」
霍醉眉头一挑:「这倒有趣……你莫不是拍卖会拍错了东西?」
宁尘直咬牙,心说这小娘心思着实细密,这都能叫她看破。
「什么拍不拍错的,我现在只急得去弄那剑来。」
「先出个高价,试试能不能购得。」
「不成,他现在指定就靠那庚金剑与人吹牛逼,铁定是不会卖的。若问过之
后,剑又失了,岂不是一下就坐实了我们的罪名?」
霍醉呵呵一乐:「别我们我们的,这都什么偷鸡摸狗的事儿呀。」
「你就说你帮不帮吧!」宁尘一个劲儿拿眼去瞟她腰间的竹筒。
霍醉把手一摊:「那就走吧。」
见她答应的利索,宁尘可算心里有了底儿。结果俩人往外走,何子霖竟也跟
了上来。
「霖姐儿,此间没你的事儿了,你跟来干嘛?」霍醉道。
何子霖皱眉:「来回折腾半天都没帮上你,钱都叫你连本带利退了,这次我
也给你出出力。」
「去去去,别跟我凑这没头没尾的热闹。」
「醉儿帮我恁多的忙,你且让我找机会还上一次人情,还不成么?」
见何子霖目光盈盈言语恳切,霍醉只得点头道:「也罢,多个帮手望风也是
好的。」
于是三个人一同上路。拍卖会已过了两天半,宁尘提前问过,朱从阳早已不
在潇湘楼中,他们便一路向南元朱门的玉尺山庄飞去。
有霍醉带路,宁尘算是省了打听道儿的麻烦。免得回头人家发现东西丢了,
大张旗鼓一吆喝,那指路的说不定就把宁尘这茬泄出去了。
「还真是熟门熟路……叫你声地头蛇不为过吧?」宁尘朝霍醉打趣。
结果又是何子霖插嘴道:「那朱从阳和我家醉儿姑娘可不是一般两般的关系,
不然怎么又专门在拍卖会抢东西呢。嘿嘿,幸亏还是你下手狠。」
何子霖说者无意,宁尘听者有心,鼻子气得有点歪。五十万打了个水漂儿,
又得挽着袖子跑人家里去当贼。宁尘要不是脾气好,早蹦着高骂娘了。
「听这意思,你和朱从阳还挺熟?」宁尘问霍醉。
「他雇我打过几次架,以为有钱能使鬼推磨,缠着我寻风流。我没那心思,
他又借故请我喝酒。我闻到那酒中味道有异,一时生气,把他肋巴条踹断了六根。」
「然后他就处处寻你的不痛快?」宁尘接口道。
「正是。南元朱门是辰州排的上号的世家,他身为世子被我落了脸面自然气
不过,前后已追着我折腾了小半年。前一阵总算消停下来,谁知道又跑去拍卖会
堵我……」
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桥段,宁尘又多问两句,得知南元朱门只有一个元婴
期护法坐镇,多少放了些心去。
三个人飞到南元朱门所辖地界附近,未免引人注意换作了步行。霍醉专挑无
人小径行走,又是晚上,等远远看见那依山傍水的玉尺庄,天都快亮了。
何子霖凝心期修为,跟着他们俩强提真气飞了一整天,如今体力不支困得晕
头转向,被霍醉安顿在一个辟风处歇息。宁尘站在山头上远远去看,待他将庄内
布局大概看了个分明,已经日上三竿。
「这玉尺庄还真挺大的……」宁尘蹲在一棵大树后面,叫阴凉遮挡了自己的
身形。
「世家大户和宗门比不了,但也不是三五件瓦舍那么简单。他们修行心法传
内不传外,全靠血脉亲缘开枝散叶。世家伫立几百年,都是一枝传下来的,这山
庄自然越建越大。十三不晓得世家的情形,应该是大宗出身的弟子吧?」
宁尘一时也不好作答,嗯嗯啊啊含糊了过去,霍醉见状也只是笑笑,并不多
问。
「霍姑娘,若你是我,该着如何去取那庚金剑呢?」宁尘心中稍有勾画,但
还是想让这地头蛇多替自己张罗张罗。
霍醉靠过来倚在树上拿眼望天:「现如今有三种可能,庚金剑要么被置于朱
从阳屋内摆设,我们摸进去拿了即可;要么在朱从阳储物戒中,弄起来要颇费一
番心思,但也不难下手;最怕的就是那剑在旁人的戒中,那我们就只有当没头苍
蝇的份儿了。」
「所以要决定如何行动,必先探明是何种情形……」
宁尘如履薄冰惯了,向来深谋远虑,可霍醉听见却摇了摇头。
「这事儿呀,谋算不如巧变,还是要进去之后见机行事。」
宁尘连忙摆手:「那怎么能成?!一头闷进别人家地盘,岂不变成了瞎耗子
撞死猫?」
「千算万算,算不过快刀一断。」
霍醉说着就作势要跃下山直奔玉尺山庄,吓得宁尘一把薅住她那大袖子,结
果哧啦一声给人家撕脱了线儿。
霍醉低头看看袖子,回头盯着宁尘。宁尘不好意思把手收了:「我赔,我赔
你件儿新的……」
女孩叹口气也不再走,拧身坐回到宁尘旁边,手一翻,竟从戒指里掏出了个
针线包。她将一侧袍子脱了,露出一条白皙手臂,席地而坐飞针走线起来。
宁尘知道人家没做计较,连忙赔笑道:「你这针线活不错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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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醉这身白底绣青云的大袍虽是仙织,但顶多也只是不染尘埃、坚韧难损罢
了。放白帝城商铺里,二三十枚大子儿顶天了,看来叶含山穷横的名头实非瞎传。
「其实强求不如智取,要是能找个万无一失的办法把东西搞到,岂不更好。」
宁尘蹲在她旁边说。
「本也是你火急火燎,我又不急。」霍醉低着头缝衣服,「你要有那能耐,
就好好想个「万无一失」的办法吧。」
宁尘一琢磨倒也是,毕竟是个生地方,自己对南元朱门的情形两眼一抹黑,
又何谈万无一失。倘若时间充分还能仔仔细细探个分明,将庄内众人性格习惯捏
在掌中借以谋划;可如今算上回去的时间满打满算也就还剩三天,有计也使不出。
说干就干,两人先隐在出庄几条路上守好,一直等到下午,挑了两个嘻嘻哈
哈回庄的炼气期庄客,从背后叮咣拍晕,捆吧捆吧堵了嘴,交托了何子霖藏在僻
静处看守。
宁尘与霍醉换了庄客衣裳,取了他们进出山庄法阵的腰牌,一溜烟奔着玉尺
庄去了。这玉尺庄世家不似宗门有方圆界扩充地域,一丛丛屋舍遍布整个山谷,
占地极广,俨然如村落一般。只是其中建筑修得精巧华美,却不是寻常村落能相
提并论的
地方大了,也没有城墙阻隔,进庄的路大大小小拢共十几条,这种世家为免
外人混入,自然要拿阵法护住地界。只是这种护山阵法防君子不防小人,带着庄
客的腰牌,宁尘与霍醉大摇大摆就走进了庄。
衣服穿得没毛病,可霍醉那魅人脸蛋儿容易惹人注意。她特意拿些黑兔毛沾
在脸上当做胡须,也算是遮掩得妥当。
宁尘进得庄中没走几步就脑子发晕,此间屋高路杂极易行岔,得亏有霍醉带
路才没露出什么马脚。不过也怪不得宁尘,他生长于宗门,各个法堂布局间极有
规矩,全不似世家一般随着规模胡乱扩张。
霍醉没去过大宗大派,可平时厮混的尽是这类世家子弟,对此类庄园构造颇
有判断。哪里人聚眼杂,哪里僻静空寂,都能叫霍醉猜个大概,着实让宁尘省了
不少心。
可是再往里向那主家住处靠近,巡逻的家仆多了起来。深宅在前,高墙大院,
几个佩剑的筑基弟子守在各个门口,哪怕最小的侧门也把着一位呢。
「那墙头应有预敌的阵法,翻进去恐怕引动示警,怎么办?」霍醉和宁尘躲
在树荫里,远远望着前面的院墙。
宁尘眼咕噜一转:「你领我去库房,我去寻摸几样东西。」
「那灵药灵矿都有人把守,很难进去。」
「不去高级库房,只消找个寻常工坊料库」
霍醉也不多问,拔腿就走,没一炷香工夫就带他找到了一间。那库房大门四
敞大开,里面尽是些锄头扁担水桶大缸,满库东西加一起都抵不上一个大子儿,
自然无人看护。
宁尘在里头翻腾半天,最后扛了一个梯子,拎了两支大桶出来。
霍醉一捂额头:「你翻墙还要梯子?再说那阵法……」
宁尘也不急着解释,只招呼道:「在后头和我扛着这梯子……来,再拎个桶。」
霍醉接过木桶低头一看,满满当当的桐油白漆:「这是干嘛用的?」
「你就闭上嘴跟我走吧。油漆别撒了。」
霍醉没辙,只跟着他一前一后扛着梯子直奔内院而去。快走到大门前的时候,
宁尘一运气逼出一脑门儿的汗,胸口一起一伏气喘不休。霍醉聪明,不用提醒,
也跟着学了起来。
「大哥,让、让让……」
俩人扛着大梯子摇摇晃晃就往门里走,此时黄昏夕沉,俩筑基门卫依着门框
正晒得疲乏,一看这二位不光扛着梯子,手里还拎着大油漆桶。那油漆桶一股子
刺鼻的桐油味儿,随着他们一步一晃好悬就要洒出来。俩弟子连忙振起精神让开
了门,生怕那油漆洒到自己身上。
左边那个还问呢:「要不要搭把手?」
宁尘立刻:「好哇!谢、谢谢大哥!」
那人其实就客气一嘴,右边那个连忙拽了他一下:「对不住哈,俺们也不能
擅离职守。」
宁尘气喘:「诶、诶!也是……」
他压着步子,一副不情不愿惫懒小厮的模样,磨磨蹭蹭往院里深处走去。俩
门卫瞥了他们一眼,挪回原位没了动静。
霍醉在后头,忍不住笑得脸上兔毛乱颤:「这都能混进来?你怎地知道他们
不会拦我们盘查?」
宁尘嘿道:「窝在山庄里十几年不出远门的庄客,见过啥世面啊。辰州向来
太平,这种世家大户想来不会有人招惹,守门的不过是吓唬人的摆设。他们搁这
儿一站一整天,早麻木了,拿个桐油漆把他们注意力引过去,自然不会有心思琢
磨我们身份真伪。」
「那要万一碰上认真职守的个别人呢?」
「还能怎么办?就像你说的,随机应变呗。」宁尘打了个哈哈,也忍不住问,
「我倒想知道,若换了你,会用什么法子?」
霍醉也没露怯,望着他道:「抓些松鼠往墙头去扔,引人来查三五次后警惕
心消,再跳进去便是。只是我这招多少还是会引得聪明人疑心,终归不如你这法
子好。」
两人入得内庄,此处不似外庄人多眼杂,却都是主家亲信,他们彼此之间抬
头不见低头见颇为相熟,再难凭庄客服饰遮掩身份。于是霍醉索性抹了脸上遮掩,
和宁尘一道藏了那梯子油漆,寻了一偏僻角落直躲到天黑行动。
南元朱门一共一个元婴三个灵觉期,还都是供奉,其余十几个金丹算是打底
的货色。宁尘霍醉都是独来独去的好手,在内庄隐匿身形摸走各处,只要不撞到
那元婴,几乎不可能被人发觉。
这内庄也是极大,别说主家上下四五房了,就说那姑婆叔婶妻舅女婿加起来
也得大小几十个院子。好在霍醉对这类世家庄园的规制极为通晓,找到主家正院
之后,参研一下风水布局,便掐出了世家公子居寝所在。
宁尘这也是难得当个甩手掌柜,乐得跟在她后头闭着眼走。半个时辰的工夫,
两人就找进了朱从阳的院子。
侧耳一听,那朱从阳正在大屋喝酒,屋中还有一个小婢轻声给他唱曲儿。宁
尘朝霍醉努努嘴,两人先摸去了书房一侧,屋内的朱从阳丝毫未觉。
头顶那天儿已是黑咕隆咚,两人钻进书房也不敢点灯,只能运使目力勉强翻
找起来。那庚金剑虽是两尺长的短剑,但毕竟品级不低,至少该有些法力逸散。
宁尘翻箱霍醉倒柜,把这书房里里外外寻了个通透,确实没有半点庚金剑的
痕迹。
「不用找了。」宁尘拿手指在书桌上一抹,薄薄一层灰亮在霍醉眼前,「这
厮恐怕已有一个月没往这处来了。既然不在书房,便是主厅卧房,待他睡下再去。」
霍醉点点头:「嗯,顺便撸了他的储物戒。」朱从阳一个金丹期,储物戒的
封制破起来倒也不难。
两人各拉一张椅子坐了,打着谱等到三更行事。没想到才坐了没一会儿,宁
尘就感念到旁边唱曲那屋匆匆忙忙进去一个人,紧接着朱从阳就突然跳出门,直
奔书房而来。
宁尘赶忙伸手拉了霍醉一下,霍醉虽比他迟些,却也惊觉起来。两人抖着手
满屋子转悠,一时却没想到往哪儿去藏。
先前他们觉得就算有人要来也绝不会这么急,可那朱从阳也不知是吃了什么
药,跑得似有狗追,都用上真气了,眨眼间就要冲进屋来。
霍醉一眼瞥见斜里间立着的双开门大柜,一个眼色使下,与宁尘齐齐奔了过
去。她这厢一开门,宁尘拿戒指呼啦抄扫净了柜内杂物,和霍醉一同钻了进去。
他们这刚刚把柜门一关,朱从阳已经推开门冲了进来。他倒是没往里再进,
只趴在门框上撅着屁股往外瞅,也不知在看些什么,一副大气不敢喘的模样。
他却不知,屋里大气不敢喘的还有另外两位。
柜子虽小,好歹宁尘霍醉身量不大,堪堪贴在一起藏住了。小小惊险一把,
两人都是半天才松下一口气。
霍醉拿手指抹了额角一滴汗,眯着眼从缝里往外瞥。宁尘闻到一缕细细甜香
微醺,又叫女孩胸前鼓鼓囊囊一大团顶着,一时间心猿意马,差点没把自己来的
正事儿给忘了。
「他躲什么呢?」霍醉一边向外瞅一边传音宁尘,才说了一句,就觉得有个
硬邦邦的东西直戳在小腹上,顶得自己难受。
她注意力放在外间,只伸手去拨。可那物件哪儿拨得开,手一松又弹了回来。
「能不能把你佩刀收到戒指里,这么挤,刀柄戳着我了。」
此间寂无人声,若是忽运那缩阳法,只怕被朱从阳察觉真气。宁尘只好面露
尴尬:「那可收不回去。」
霍醉一愣,也察觉到那物事触手火热,绝不是什么刀柄。她在江湖混得久,
自然想得到是什么玩意儿,顿时一脸的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直咧着嘴面露苦
相。
「你弄这么大的玩意儿在身上,却不嫌硌得慌!」
「平时没这么大,谁让你身上这么香!」宁尘嘴上说着好话,却咽了后半句
「奶子这么大」没敢说。
霍醉撇撇嘴,也不作态,手作虎指状扣在宁尘鸡巴头上:「我却晓得,这般
给你们男的狠狠掐一下,立刻就软……」
「那我他妈可就叫破喉咙了!」
看着这小子吓得满脸跑眉毛,霍醉忍不住露出笑模样把手松了,只拿手背顶
着那家伙什儿将它隔开作罢。
俩人这紧紧相贴气吐幽兰,得亏也就是宁尘吃过见过,不然真说不准要兽性
大发,趁着这机会好好捏捏这奶子屁股,说不准摸湿了,腿一拉腰一挺,先囫囵
吞枣享受一番才爽。
霍醉这头也不好受,别看她行事洒脱慵懒,和男人拧成这般模样也是第一遭。
心中虽烦闷焦躁,却也没有十二分的厌恶这小子。方才被他无意中轻薄一下,借
柜中幽暗,脸颊不知何时已变得如喝了酒一般。
就在这时,屋外忽然两声呜哇乱叫,又听得咚咚咚脚步声,找著书房就靠了
过来。
门口的朱从阳吓得蹦了个高,如宁尘霍醉先前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抖着手
满屋子乱转想要找地方藏身。他一眼瞅见两人呆的那柜,连滚带爬扑了过来。
宁尘霍醉冷汗都冒出来了,恰逢那房门嘭的一声被人踹开,那朱从阳手离柜
门只差三尺,忽地软了下去。
「好你个背心的狗吃货!趁老娘我陪公婆出门,又出去吃香喝辣!」
只见一个身高八尺的大胖娘们儿掐着腰站在门口,骂得口沫横飞。她嘴上生
得厚厚一层绒毛,身披艳红色绸纱,遮着那一对油乎乎肥吞吞的乳肉垂在隆起三
层的肚腹上。再看那胳膊腿儿,好家伙,赢过大树赛过水桶,宁尘直想竖起大拇
指赞一声女版罗什陀。
她骂了几句,咚咚咚欺上前来,一只手薅住脖领子将半瘫的朱从阳从地上提
溜起来,另一只手左右开弓啪啪啪啪就是二三十个大耳雷子。
看这娘们的架势也是个金丹期,朱从阳拼命运着真气才没被扇掉大牙。
「娘子!你是从何处听得闲话,定是哪个表亲叔侄为挑拨我家门不和,编造
出这等谣言诬蔑与我!!」
那大胖娘们儿鼓起皮球那么大的腮帮子,呵——忒一声,铺头盖顶啐了朱从
阳一脸的唾沫,跟洗了头似的。
大胖娘们一开口是吼声如雷:「你当老娘是好诓骗的!?老娘早派妮子盯住
你了!你日日推脱说身子有恙,不和老娘同房。老娘前脚一走,你后脚倒有偌大
的精神去嫖那潇湘楼的小娘皮!」
越说越气,她沙包大的一拳直轰在朱从阳脸上打飞出去,把那好端端的红木
书桌都撞碎了。朱从阳爬起来晕头转向,咕咚一头正撞在宁尘二人的柜门上,好
悬没热闹起来。
宁尘和霍醉吓了一跳,也不敢再敞开缝乱看,只听见朱从阳又被娘子揪了去
聒噪不休。两人蹲在柜子里对视一眼,虽有些凶险,却都憋不住笑,一口气强忍
在胸口咽了下去。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哇……」霍醉传音道。
「换了我,直接跳尿缸里淹死。怪不得这小子天天在外面寻花问柳,原来家
里蹲着这么一位……」
两人将脑袋抵在一处偷偷叽叽喳喳,宁尘忽地心生警示,连忙伸手按住霍醉
肩膀。
南元朱门护法,元婴期祁祎镇已走到了书房门口。
「芷柔,先莫要闹这一时。」祁祎镇一开口闷嗡嗡的,使足了一门最强的派
头,「门主有事唤从阳,这就叫他过去」
饶是芷柔金刚一般的脾气,也不敢违逆祁祎镇。她娇哼一声,揪着朱从阳耳
朵用力一搡,扯得他哇哇乱叫,这才松了手。
「伯父!朱从阳他色胆包天,有我这般天姿国色的妻室,还要出去寻花问柳,
你可教奴家如何是好哇!!」
祁祎镇浑身打了个激灵,强摆了一张冷脸:「权且休要纠缠,叫门主等的急
了。」
朱从阳鼻青脸肿,软软行个礼:「是,师父……」
三个人前后走了,一路听到芷柔仍在粗声叫骂。待院里静了,宁尘霍醉这才
翻出柜来,蹑手蹑脚藏去了院中,不叫那前来收拾房间的婢子撞见。
「如今怎么办?」霍醉问。
「一不做二不休,只能随之一起去探听些消息。」宁尘心中已隐隐有了些计
较。
「不怕叫祁祎镇发现?」
「闭眼难看三春景,出水才见两腿泥。走!」
宁尘说完话,伸手从霍醉腋下一兜将她拦腰抱起,借巽风邪体之能跃上屋脊,
偷偷向门主正屋摸去。
霍醉被他一抱,开始还有些奇怪,待近距离观得他巽风邪体之妙,这才心下
恍然。这门炼体功法气息遮掩得好,自己不去运气,只由宁尘行动,便难以被人
察觉了。
她这修行路上,风里来雨里去,都是替人出头打遮掩,哪有被人抱着的悠闲
时候,一时间竟觉得有些好笑,舒舒服服任由宁尘当驴做马了。
有芷柔大姐胡搅蛮缠,下面三人走得倒不如宁尘快。待他们进得议事厅正堂
的时候,宁尘二人早揭了瓦缝在房顶看着了。
南元朱门门主朱峰海正襟危坐,见儿子一脚迈进厅来,鼻子一哼,手掌在桌
上一拍就要发作。殊不料一旁的芷柔先滚到了地上,嚎啕大哭起来,生把他没说
出的话堵在了嗓子眼里。
「公爹!!试问我芷柔温柔贤惠,伺候公婆无有不上心之处,怎料得这朱家
出了负心汉呐!!我才陪二老出门不到半月,这做相公的就出去不干不净摘那窑
子里的骚花儿呀!!」
她一张口浑似猪叫,震的房梁掉灰。朱峰海坐在那是怎么也接不上话,腮帮
子一个劲儿抽抽。
「想我这如花似玉的飘仙门宗主长女,嫁于这处可不算辱没了南元朱门呀!
怎地是左右被人欺,上下被人骑,叫我如何活得下去呀!!公爹!这可不是
媳妇儿不孝!!实是忍不得这等的凌辱,小女还是回宗门去罢!!」
她鬼哭狼嚎半天,起身把脚一跺,踩碎三块青砖,圆滚滚的身子往门外一窜,
竟也歪歪扭扭御风起来,一溜烟飞出庄去,想来是回娘家了。
她这一走,满屋人不约而同齐齐松了一口气,尤其是朱从阳,当时就蹦着高
狠狠挥了一下拳头,嘴里还嗷呜一声呼哨。
他这一蹦,朱峰海回过神来,又狠狠拍了一掌在桌上:「孽子!给我跪下!!」
朱从阳嘴角抽了两抽,老老实实跪了,嘴里却嘟囔着:「凶什么……」
朱峰海疾言厉色道:「你也是南元世子,整日里不思进取,留恋烟花之地,
成何体统?!」
他不说这个也就罢了,朱从阳歪鼻子斜眼叫唤起来:「你有大娘二娘三娘守
着,却拿我当猪狗,去和那飘仙门联姻。你瞧瞧这娶回来个什么玩意儿!?还不
让咱出去散散心了?!」
他这一句话还真将朱峰海说虚了,声音不自觉矮了两分:「好好好,这事权
且不论,你去享乐美色也就罢了,怎地全不顾这家中兴败,竟拿了足足半年的入
库灵石去拍卖会?!」
房顶上霍醉连忙戳了宁尘一指头,宁尘也连连点头,还真叫自己赶上了。和
他原先想的不差,这南元朱门看着就不像一掷千金的豪门巨户,公子哥甩了三十
万灵石装逼,老爷子回来果不其然要大发一顿雷霆。
朱从阳扭扭捏捏道:「我这不也是瞧见了宝物,为了给家门增添实力吗?」
「拍的东西呢?!」
朱从阳从戒指里掏出庚金剑呈上,看得宁尘直嘬牙花子,浑想直接冲下去抓
了就跑,只是实在没那胆儿。
朱峰海取来庚金剑左看右看,灌注真气虚舞了两下,又转头招来祁祎镇交于
他赏鉴。祁祎镇捧着庚金剑细细查验了一番,终是叹口气摇了摇头,看来离三十
万的价值着实有些远。
他刚准备交还朱峰海,却被门主推了回去。朱峰海竖眉瞪眼,冲着朱从阳吼
道:「我当老子的还不知道你!什么为了家门,还不是一心想在那群狐朋狗友面
前摆谱?!祎镇,你且将这剑收存,这小畜生实在是没轻没重!」
朱从阳咬牙切齿:「你给我饶那大胖媳妇儿,我出门在外处处惹人嗤笑,再
不摆摆阔如何还能抬得起头?」
毕竟也是亲儿子,朱峰海这当爹的当年张罗这一场婚事,不是不知道他委屈,
所以向来有些亏着心。可就算不罚,嘴上一顿臭骂到底是不能免的。
「说你混蛋你还真是混蛋!你不会好好哄得芷柔服帖,待过上三五年,再给
你纳个小的不就行了!你真是一丁点为家族着想的根子都没有哇!可气死我了!!」
「三五年?!你让她在身上蹲个三五年试试!!我身子骨受得了受不了!?」
「混小子!!怎么跟你爹说话呢!!」
父子俩正吵得热闹,外面却冲进一个金丹护法,凑到门主身边窃语几声。但
见朱峰海眉头一凛,抬起手来一挥:「传下去,开护山阵!祎镇,从阳,小心谨
慎。」
听到这话,宁尘浑身一个激灵,他二话不说抄起霍醉抱在怀中,纵巽风邪体
急窜出去。
「怎么回事?!」霍醉也不明所以。
「不敢多想,跑了再说!!」
眼瞅着门主出声警戒,那八成是因为自己的踪迹被发觉了。